非相阁里,只见那红头发的鬼差急得多了一层汗,而他面前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倚靠在宽大的木椅上,左脚踩在那椅子上握着一杯热茶倒是怡然自得。
“还是没消息?”有鬼差上来回禀事,那红发鬼脚步噔噔直走到那回来禀事的鬼差面前,瞧那鬼摇了摇头便又开始在房间里转悠。
“走来走去人就回来了吗。”椅上的男子声音极厚重,中气也足,双颊和眼眶皆是微凹,颧骨便显得很分明,不似平常鬼差还做个可怖的妆容,只是素面。
红发鬼对这人倒是又惧又有些不服气,只冷着声音更显得声线嘶哑,有些焦急倒让他多了几分生气:“乘幽大人自是见惯了风浪的,咱们这样的人只想着办好差事不出差错,否则怎么担得起责啊。”
“大人,”突然有个鬼差上楼来脚步急促,“门口来了个脸上有长疤的。”
“瞧瞧,”乘幽将茶盏随手放在案上,砸出了些许清脆声音,“没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叫下面的人盯紧点。”
崔涉由鬼差带着进了非相阁将自己的姓名报上,不一会儿鬼差便领来了那个红光满面的龟鹤使,那人先是一脸怒容,伸手便要打崔涉,崔涉装疯卖傻说自己没找到地方耽搁了几日,他下意识便躲了两下,那龟鹤使更来气了。站在一旁的鬼差轻咳了两声那龟鹤使才收敛。
整了整衣衫将那富贵样维持好了龟鹤使便道:“你给我在这儿等会儿,我这就去与东家商量定下时辰。你可别给我再惹出乱子来,否则你那妹妹便没好果子吃。”
“行了,你且就自己上外头待会儿,这屋子是给你安排的,眼瞧着要天亮了,好好等着入夜吧。”那鬼差瞧崔涉浑身的灰,莫名还有股臭味儿便不敢接近,将那门牌扔到他面前便也走了。
崔涉愣了愣,俯身捡起令牌瞧了瞧上头的花纹眉头轻蹙。
非相阁里的人竟是一个也没注意到他?
心下疑惑非常,他盯着非相阁里的楼梯若有所思,看起来这番他还不能在这多探查什么。
这里的布局倒简单,连个结界也没有,由一楼大堂右角落处便可上二楼。
只是刚走出非相阁崔涉便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他,他也就只能在街上胡乱走着。
这样里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可是派人跟着又不直接点破倒是奇怪。
阴阳市里的人签下了约便要去投胎,若是没来得及安排,许多鬼魂少不得逗留几日,这儿倒有些免费提供吃食的铺子,说白了也就是一顿送行饭,鬼界倒不差这几个钱。只是魂体无法真正进食,便只闻着就算吃下去了。
崔涉领了一份饭食专门挑了人多的地方做了下去,他对面前的吃食倒没什么兴致,尽听着不远处几个鬼差胡侃,不知什么时候对面坐了个小孩子,将自己那份吃食闻得没了味道便紧盯着崔涉的盘子。
“哥哥……”
听到小孩子软糯委屈的声音崔涉回了神抬眼便见到一个脸跟他差不多脏的男孩睁圆了眼睛看着他面前的那份吃食。
“我……”
“谢谢哥哥!”
崔涉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那小孩子就直接抢了过去。
……
今儿个羲和上神才去将那太阳唤了出来,自己也迷迷瞪瞪准备回去补觉,飘忽走在路上便撞到了另一个迷瞪的人,两人相撞互相跌坐了下去叫唤了一声。
“哎哟,这谁啊大清早的。”羲和上神清醒了几分瞧了瞧自己这才做的云丝衣裳没撕毁才放下心来。
“我。”一个疲惫又微弱的声音传来。
羲和上神瞧了半天只见与她相撞的那个人跌进了云里似乎出不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拉了一把,这下拽出来她才看清那个一脸憔悴的人的样子。
“天帝?你不是入关修行去了吗?这小脸怎么回事啊?”羲和见面前的人一身白衣,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站了起来也摇摇晃晃的,面色也是白得很,带着些心疼语气说道。
仇瑾被羲和摸了摸脸勉强睁开了眼睛无力道:“好了好了上神,我没事,就是困得慌,我这就回去休息了啊。”
仇瑾登位不过千年,这天界有点分量的上神都不知道是他什么辈分的前辈了,均是他要恭敬对待的。
“你这修行怎么搞得越来越虚弱的样子啊。”羲和上神瞧他这样子皱眉问道。
“那是因为我太勤勉用功了。”说着仇瑾还笑了一下,来回几句总算让羲和放了心摇晃着走回了寝殿。
他“啪”得一下四仰八叉扑回了床上,还没等他双眼闭上,司命催命的声音就传来。
“陛下出事了!”
我没事,但你要有事了。仇瑾不禁紧了紧拳头。
“所以,现在崔涉不见了,通衡官也没消息传来。”仇瑾揉了揉鼻子停了司命声泪俱下的形容后疲惫道。
“正是如此啊。”司命站在一旁痛心道。
“这是崔涉入鬼界第几天?”仇瑾扬了扬袖子皱眉问道。
“今日是第五天了。”
“那就让人预备着,若是第七日还不见人,你带上十个天将直接去鬼界。叫他们去找老君要丹药,能躲过鬼界的法术禁制。”说完便扔给司命一个令牌。生魂七日过奈何桥投胎,神魂七日也需要重回天界,否则便还得再经一世轮回。仇瑾真的不想再管那群天将几十年了,太累人了。
“这阵势会不会……”司命倒吸了一口气小声问道。
“怕什么?”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