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司命站在仇瑾面前行礼道,“这些日子,那异兽仍旧没有什么消息。”
仇瑾倒是觉得意料之中,自他第一次见到那异兽之后,沉寂了两百年才又出现,本身就是踪迹难寻。
“这件事按下不提,”仇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魔界那边怎么样了?”
“魔界二皇子,明日就来天宫。”司命道。
仇瑾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把崔涉支走了也不全然放心,你叫人盯着点军营那边,不能让他们察觉到什么。”
仇瑾回头的时候发现司命也有些许进退两难的意思:“怎么了?”
“臣无他意,只是……陛下,这样做,真的会寒了将士之心。”司命跪下道。
仇瑾当然明白司命所指,他看着司命跪下并没有阻拦,身形凝滞了半刻后甩了甩袖子将手背在自己身后。
“我难道不明白吗?”仇瑾自嘲一笑,“三千年前,我何尝不是丢了半条命,我也不甘心就这样将好不容易打下来的临沼交出去。”
“但是我必须要让天魔两界,再和平至少百年,”他看着殿上的宝座,六界之中没有比这更威仪的所在,也没有比这更难熬的地方,“我一定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说着仇瑾摸了摸自己挂在腰间的一方印。
那印若是细看便会有些奇怪,两指大小,浑身青白,乍看是玉,却比玉更为通透。
可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乃是离壑族的法宝,名为清无印。那是离壑昆水所制,化无形为有形,望之为玉,实则为水。
仇听就是靠着这清无印,维持了六界三千余年的平安,但也因此早亡。
六界的人自五千年前的大战之后再也没有人进过离壑,自然也不知道仇听究竟为什么会在大战结束后倾四海八荒灵力建起结界。
但仇听快油尽灯枯之时,带着仇瑾进了那结界。
周天黑红,山水寂静,而就在那天空上,有个要吞噬万物的黑洞。
“父帝……”仇瑾看着那黑洞源源不断吐出浊气,向四周散去,但碰到结界又只能畏缩。
仇听没能给仇瑾解释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最终又会变成什么。
那时候的九转天命轮已经出现了异样,但仍旧能运作。
离壑里的浊气让仇瑾憋得难受,他还没能适应,不过现在的他再也不会因为那浓烈的浊气而胸闷了。
“孩子,”仇听指着那黑洞,“堵住它。”
“就算消解你的身躯,燃尽你的魂魄,让你化作尘土,也要堵住它。”
一方清无印,是仇听留给仇瑾最后的线索。
但清无印的灵力耗尽得太快,仇瑾用尽了全身功力也再也封堵不住那浊气。
浊气越积越多,不断撞击那结界,终于,十之一二,总有逃脱出去的。
直到两百年前九转天命轮真正停转的时候,留下那个预示,他们才想到,那黑洞,或许就是六界命劫所在。
这些年,仇瑾去过逍遥境不知多少次,尽管仇听早已告诉他,此事逍遥境早已决定置之不理。
而司命,五千年前六界大乱的时候亲眼见到丘越葬身在自己面前,陪同仇听最后再去探临丘越陨落之地的时候,发现了那个黑洞。
他变成了,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那黑洞在这些年不断扩大,早已是不可挽回的趋势。
两代天帝,司命也觉得荒诞,只怕他得看着两代天帝葬身在自己面前了。
现下的清无印,已经没什么灵力了,仇瑾将它挂在腰间,众人只以为是他的私印,从未有人细看过。
“陛下……”
“好了,”仇瑾摆了摆手,然后将司命扶了起来,突然将方才的严肃全部转为调笑,“找我爹的私生子情况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啊?”
看着仇瑾一副好奇的样子,司命想若是仇听天帝还在此处,一定会把仇瑾打得满殿跑。
“这个真没有,”司命笑了笑,小声道,“但是……”
“您爷爷有个私生子,也就是您有个叔叔。您若是嫌年纪大,您还有个堂兄,我觉得挺合适的,你看哈……”说着司命拿出了仇瑾那位叔叔的资料。
“您要是觉得合适我这儿就预备着……”司命就傻呵呵地笑着。
看得仇瑾气儿不打一处来,直接就踢在司命的屁股上:“你还真是尽心啊?这么快就上赶着巴结下一位了。”
“这哪儿的话啊,我这不是替您尽心办事吗?”司命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哪怕他心知,惊涛骇浪正在前来的路上。
不过他所预料的惊涛骇浪并非只有眼前的事。
“战神,这是我去各个商贩那儿打听的,虽说肯定是统计不全,但也有个大概了,算下来这些珠子,竟也有一斛之数了。”那鱼官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跟崔涉禀报道。
崔涉坐在采珠场的屋子里看了看这里头的珠子,确实都有大有小并不是东海做过印记的那些。
一斛,丢失的珠子,是十斛的数量……
“拿这些珠子买卖合规矩吗?”
崔涉的眼神有些骇人,那鱼官也笑笑:“自然是不合规矩的。但是那些大的商户尚可拒绝,许多小商贩不就图个开张吗,自然是来者不拒。反正这珠子拿到人间去,也能换银钱。”
“那他们有没有说,给他们这些珠子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倒是说了,好几个都说,几乎都是魔界的人。不过魔界一向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