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擎霄并没有伤及筋骨,外伤青水还是能料理一些,擎霄应该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不过看那皮开肉绽的样子,若真是魔尊下的令,这位魔尊对自己的孩子尚且如此狠得下心,若是旁的人还不知要怎么对付呢。
一些伤口擎霄也不便展示给一个女子看,便让青水留下药膏自行处置,为此还说了观苦一声为何不找个男医官来。
观苦不愿意再惹擎霄生气便没有提在医署发生的事,只说是自己考虑不周。
“你是新来的?”擎霄突然开口惹得青水手一抖。
受了伤的擎霄不再带着他往常挂在脸上的假笑,眉宇间深深的忧愁展现无遗,还颇有几分严肃。
“是。”
“你这上药的手法并不娴熟,现在选医官都那么没规矩了吗?”擎霄看她处理得差不多便将身上的衣物拉了起来系好。
就在擎霄想要叫青水退下的时候,面前的女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将擎霄主仆吓了一跳。
青水自己也觉得膝盖生疼。
她尽量不让脸部痛得抽搐起来,装出了一个哭脸道:“殿下,草民求殿下为我做主啊!”
而后擎霄和观苦神情复杂地听青水声泪俱下地讲了一个悲惨的故事。
故事里青水仍旧只是个医女,而据她所述,她本有一个未婚夫,已到了要完婚的时候,谁知道那未婚夫竟然跟着自己的妹妹私奔了。
私奔也就罢了,两个奸夫还偷走了他们家中视为至宝的医书,而后不知怎么与四公主搭上了干系,如今成为四公主的座上宾,佯称在宫中为五公主来治病。
本来擎霄是没兴趣听下去的,发觉此事与擎林有关他才多听了几句。
“这几日擎林处有什么动静?”擎霄看着青水坐在地上先是啜泣而后不断擦拭着眼泪,拉过观苦小声问道。
观苦实在没想到这女人还来了这一出,他说怎么非得来找二皇子呢,这不就是盯着二皇子与四公主有仇才专门找来的吗。
“听说昨日四皇女是从外头接来了一男一女,现下在她自己院子住着呢。打着的名号的确是为五公主治病,今日一早消息就传了出来,只是我也没瞧出什么古怪。”
若是眼前这女子所说为实话的话,倒也奇怪,不过是一对私奔的男女,究竟有什么重要的要被擎林藏起来。
擎霄实在受不了青水越来越大的哭声,喝了一声叫她闭嘴,而后捏了捏鼻子问:“你家那至宝究竟是何用处?”
“小人家中几代都是行医的,那至宝是曾曾祖父在外界流浪的时候逢一高人所赠,那医术里记载的调养气血的方子都是极少见的。不瞒殿下,小的进宫给五公主看病这事是这事发生之前就决定好的,小人之所以敢这么做也就是因为家中有此至宝,对五公主的病症是极合适的。”
青水便啜泣便将这话说了出来,擎霄并不全然相信,不过若说擎林为了讨好母尊想为擎愉治病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家既然有此至宝,为何不早拿出来给五公主治病?“擎霄问。
青水呆愣了一下,诚惶诚恐道:“不瞒殿下,家中有规矩,那东西虽然是至宝,但来路有些不明,祖祖辈辈都是不愿拿出来的。若不是遇上这件事,小人也不敢拿出来胡说啊。“
“来路不明?“
“是,殿下也知道,这专门调养清浊之气的东西,多少与那不能提起的往事有关系。“
青水故意说得云遮雾绕,擎霄却略有几分理解。
若是外界流浪所得,怕是与那早已消失的离壑族有些关系。
为了给那五女儿治病,魔尊也不是没想过去寻找离壑族的遗留,只是多年来是一点儿踪迹都寻不到,普通的清浊调和之身又没有法术,魔尊也是对此一筹莫展。
他随便应付了青水几句,只说会看着办就让观苦将人带回去。
观苦这个人看着面容凶悍,实则性情竟还称得上良善,这回去的路上见青水实在表现得伤心,还好言相劝了许久。
“我说你啊也想开点,那情之一字哪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讲呢,要紧的是将家中至宝拿回来。不过你也是,这样的事也拿到殿下面前去说,你这不是害我吗?”他还是有些生气青水欺瞒他。
“实在对不住大哥,我实在是看着那对奸夫不知怎么就找到了四公主做靠山。您说现下这般情形,就凭我一个哪里敢找他们理论,只怕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我心想着二皇子素有仁善的名号,找他帮忙总还有几分希望,的确是拖累大哥了,我也是情急之下才做出的傻事啊。”说着又擦起了眼泪。
观苦见她实在伤心也便不再数落了,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一路上也就只是闷声不语。
刚才许多话其实也不是青水自己想出来的,是清汶帮她打了个稿,来的路上她不知心里盘算了多少遍才将这些话没什么破绽地说出。
待到回到了医署清汶悄悄跟她在院子边谈论着情况。
“这么说他们信了?”清汶挑眉。
“不知道,擎霄应该是个很谨慎的人,只怕咱们这么说了他也不一定有什么动作。”
“不怕,”清汶听到青水说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之后便轻松了许多,直起身来双手抱胸笑道,“他虽然谨慎,但是擎林的事绝不是他的谨慎可以照顾到的地方。只怕明天他就要去打探情况了,咱们现下虽不能轻举妄动,但得先打探着这二人的消息,以免整件事情都是他们合伙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