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外间忽然传来小厮的带着些惊慌的声音。
“怎么了?”柳尧皱起眉看过去。
“大人,如今京中谣言四起,都说您当年对怀远王麾下的谋士手下留情,哪怕知道了他的下落也放过了他一马……这谣言不知从何而起,眼下竟然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恐怕宫中也得了一样的消息……”小厮急慌慌地报道。
柳尧瞳孔微缩,一阵凉意从心间传至四肢百骸,骤然回眸问道,“你说什么?”
缓了半晌才找寻回平日里的冷静,他眉头深锁,道,“怎么可能,咱们的人不是把和顾府有关联的人看得牢牢的吗?他若是有所行动,我们应该能先知晓才是啊。”
“大人……”小厮犹豫了瞬,而后道,“这消息好像并不是从顾府手下的人放出来的……属下本是想追查的,奈何消息来源于京中四处,就像有一个庞大的关系网,根本就不是咱们能循迹找到的,顾府应该也没有这样的势力才对。”
“来源于京中四处?”
“是,咱们根本查不到到底哪里是来源,就好像是……凭空落在这京中一样。”
“不是他……”柳尧眯了眯眸,随即摇头,“不是他便是萧容玄,敌人来者不善,制造了这样铺天盖地的声势,想必是握住了什么把柄……不行,不能再留了。”
“大人,您是说?”小厮微低下头,神色隐秘了些看向柳尧,询问着他的指示。
柳尧比着脖子,做出一个赶尽杀绝的手势,道,“既然他们得到了消息,那我们便清除证据。这样就算流言再汹涌,没有实证终究也只是谣言。”
“可是大人,若是陛下那边得到了消息,若是疑心您,又该怎么办?”小厮有些惴惴不安,担心问道。
柳尧唇边勾起一抹冷冰冰的笑来,眼眸之中深沉诡谲,透着阴沉,凝视着天边压下来的云霭,缓声道,“这谣言对我是不利,可若是久久寻不到证据,却还是有这样浩荡的声势,难道陛下会瞧不出这针对之意明显?”
“您是说……”小厮眼眸之中透着些恍然。
“我是东宫的人,谁能这样费尽心思地针对我,想将柳家踩入泥里?”
小厮看见柳尧眼中的寒意,微怔了瞬,脱口而出,“三殿下!”
“是啊,只有他一个……”柳尧手中把玩着茶盏,指腹缓缓摩挲过盏沿,唇边弧度阴沉如同鬼魅,让人不寒而栗,“最好不是他,如果是他,便是自讨苦吃!”
柳尧起身,负手回了内室。
“到时候,可就怪不得我了。”
小厮看着他这一身冷寒气势,略略有些心惊,低声应下了。
……
金风瑟瑟,秋高气爽。
连日来都是好天气,京中街景繁华,接连几日都不失热闹。
街上有贩卖彩灯和月饼的商人,正值中秋前夕,生意也十分红火。
喜逢佳节,便有各式各样的习俗。
宫中也定了历年都有的游乐活动在郊外的跑马场,是以朝中各部分为两派,各执一旗竞马球赛。
胜队可得宫中重赏,败者亦只图个玩乐,权当锻炼体魄了,每年来参加的人倒是不少。
而这一年一度的马球赛也是京中最受瞩目的马球赛。
一来是因为参赛者众,上至朝中重臣,下至世家子弟,很是繁华热闹。
二来因为节日喜庆和这马球赛的性质,女子也可在一旁观赏。
若是花朝宴是世家择主母的一场赏花宴,这马球赛便是女子择婿时最有参考性的一场赛事了。
除却功名加身,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有个阳刚的体魄?
若是嫁与了一介病秧子,那后半生可就有的累了。
因得有女子在旁,往日里就算十分安静的世家子弟也变得活跃了几分,纷纷拿出看家本领来,故而这马球赛每年都精彩异常。
苏翎本是没什么兴趣看的,毕竟她知晓在这原书中,每年就属柳诚在这马球上最有造诣。
在原书情节里,他也是每年都能拿下头筹,在这赛事上大放异彩,俘获了京中一众女儿家的芳心。
她还记得,就连苏婉容第一次和柳诚定情,似乎也是源于马球来着。
可她想闲着却没能如愿,先是江淮说她会上场特意邀了苏翎前去观看,后又是付承雪家中姊妹都同去,她不好拒绝,也来邀请苏翎一同前去。
说是自她成婚之后,便没和她碰过几次面,心中甚为想念。
苏翎也很久没见过她了,当下便应了下来。
就当去解个闷吧。
拉着顾昭走出门,苏翎还有些纳闷,道,“你前几日不是说有事吗,今日就这么陪我去了,能忙得过来吗?”
男子垂眸,淡道,“能。”
“……”看着他的神色,苏翎没憋住笑,道,“你不会是不放心我吧?”
“我这么本分,像会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人吗?”苏翎一本正经抬眼看向他。
男子淡淡瞥她一眼,冷笑一声,没说话。
挺像的。
还是看紧点好。
“嗯?你给我说明白!”
拉着张牙舞爪的小姑娘上了车,听她絮絮叨叨在耳边念叨了一路,顾昭时不时淡声应着,偶尔唇边能勾起微末弧度来,神色温柔。
“你们都察院被划到巳和队了吧……好像一直输来着,今天这三场要是还输,就败了吧,”苏翎摸摸下巴思索道,“你会打马球吗?”
“小时候玩过一点。”顾昭淡道。
“你玩过?”苏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