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他这样子,眼眸微眯,面上已经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淡淡开口道,“你先说来,朕听听。”
“臣也没想到此事竟然会牵扯到翎姐儿身上……只不过前些日子在探查洛慈此人的诗集之时,大理寺的人打听坊间传闻时,竟听得茶肆之中的人说翎姐儿在花朝宴上的诗词……正是出自洛慈的手额上的汗,缓声说着,面色十分为难。
“你说什么?”皇帝骤然抬眸,凌厉的眸光穿过大殿降在苏云言身上。
“臣……臣虽是苏家人,可却也知晓此事非寻常,绝不敢私下隐瞒,不过还请陛下看在翎姐儿尚年幼的份上,饶过她一回吧。”苏云言在殿前不断叩首。
“可盘问了茶肆之中那人,是否是无中生有的谣传?”皇帝虽语气平淡,可眉眼已经阴沉下来,不断地捻动着手中的佛珠。
“盘问过了,茶肆中人只说那洛慈曾经也是地方小有名气的诗人,有不少人读过他的词作,后来翎姐儿在花朝宴上的诗传出来之后,便觉得熟悉……似乎与洛慈所作的诗文十分相似,臣原本也是怕是此人信口胡说,结果大理寺调查洛慈此人期间,竟在京中各处都听到了这样的传闻……”苏云言硬着头皮道。
皇帝骤然将佛珠搁在案上,皱眉沉思。
当初他看见苏家大姐儿所作的那些诗文不是没有怀疑过,无论从诗词底蕴还是眼界来看,都不像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够写出来的。
当时苏翎倒是给出了解释,只说是李易安和丘通秘的词作,并且道这二人都是她曾经所生活的村庄之中的隐士。
此言那时听来只觉得意外,可如今想来却是有些荒唐了。
不过是一个乡镇地方,如何能出两位大家还不为人所知?
除非这二人的姓名,都是她杜撰来的。
而真正的诗词作者,则另有其人。
皇帝眼眸骤然深沉了几分,带了些许冷意。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着殿中之人,冷笑道,“她一个闺阁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知晓这洛慈的词作?”
“臣不知晓,或许这其中有些什么误会也未可知,许是旁人拿给翎姐儿的,翎姐儿尚年幼,一时被蛊惑了心智……”苏云言无意说着。
皇帝闻言却是冷哼一声,道,“你说得不错,定然是旁人拿给他的。你们翎姐儿还未出嫁,除了家中人还哪里能接触到什么人?”
“陛下恕罪,臣,臣万万不敢去拿洛慈的词作给翎姐儿……臣之前连洛慈是何人都不知晓啊……”话说到一半,苏云言抬眸看着皇帝的神色,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震惊道,“陛下是说……臣的长兄……”
“不!臣的长兄绝不是谋逆之人,绝不会亲近此图谋反贼!”苏云言叩首,言辞诚恳道。
皇帝眸色沉沉,定定地看着殿中跪着的人。
苏家大房二房之间的龃龉他心中有数,苏云言在殿上这般多少也藏了些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