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风走后,白依伊便站了起来,来回活动着腿,一直到不麻了,就去了厢房去制作马车了。
等马车轮廓做好的时候,晴风回来了。
晴风的脸上带着不忿,气呼呼道:“我使了十两银子,在东院的一个婆子那里得知,舅老爷竟然不准备发布老太爷和老太太的丧事!”
帮着白依伊绑竹竿的小彤惊讶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道:“难不成,韩府就将两具棺材一直放在这跨院不成?”
晴风气道:“这正是最过分的,舅老爷要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棺材今夜悄悄运出城去!”她瞧着脸色十分不善的白依伊道:“现在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死讯,韩家自然可以压下此事。小姐,可要在城里散播些闲话,好让舅老爷的盘算落空吗?白家的几个得力的婆子我都叫来了,就在韩府的后门处等着呢。”
白依伊被气得直冷笑,想了片刻,道:“不必这么麻烦,让咱们白府的马管家和各处的白家掌柜们都多找几个卖白事用品的铺面采购奠仪,之后再大张旗鼓送来韩府送,务必要让阱州城上下最快速度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死讯!”
晴风眼睛一亮,应道:“好,我这就去办!”她兴奋地快步而去。
瑞雪给白依伊递上一张彩色画花的油纸,出主意道:“最好再找一个有本事的大师,大张旗鼓地送来,这样的话,怕是阱州城就都知道了。”阱州看阴阳的大师就那么几个,时间都是排满的,若是白家出重金去请,那么大师就得推掉原本今日约好的人家。韩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去世了,阱州城还没有人敢与韩家作对,不让出大师时间的。
白依伊重重点头,吩咐瑞雪去办事。
小彤恨恨道:“舅老爷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白依伊将手里的油纸贴在马车的车架子上,心里盘算着,既然韩家不想安生,她何必要放过他们?别的她不会,装神弄鬼还是很拿手的!昨日事情那么多,那些尸体肯定还在下奴院子里停着没有下葬呢。
马管家原本正在教训几个门子,忽然见到白家的马车在门口停下,便去张望,见晴风急匆匆下来,忙迎了上来,担忧地问晴风:“可是小姐有什么吩咐?”
晴风点点头,低声将韩府的事情和白依伊的吩咐说了。
马管家眉头皱得极紧,惊讶道:“此事当真?”身为锦州的父母官不说以身作则,竟然还想瞒报双亲死讯以躲避丁忧?舅老爷是疯了不成?
晴风一脸认真地点头,之后道:“小姐说,若是马管家知道如何联系阱州官场的人,也尽力将消息带到,最好是整个阱州附近官场的人都知道才是。”
马管家只是略微思虑便道:“此事好办,你回去告诉小姐,不出三日,阱州附近的州县就会有官员来凭吊。”
晴风点头,复又上了马车,赶回了韩府。
马管家沉着脸指着刚刚挨训的那几个门子,道:“多招呼些人,一刻钟之后在大门口等我。”他回去账房支取了五百两银子,一刻钟之后,便带着二十几个白家仆从浩浩荡荡地朝着第一家白事店铺而去。
马管家是阱州城的老人了,也是十分有体面的人物,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少。他对路上遇到的所有熟人都一脸哀伤地说了韩府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死讯。
当走到第一家白事店铺,马管家买了两个大幡,上面用最大的字体写着“韩家老太爷韩天明万古”和“韩家老太太吴氏千秋”。
路上的行人瞧了,无不惊叹,什么?韩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一起去世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阱州城不淡定了。那些想要求着韩家办事的,那些与韩家关系不错的,那些想与韩家攀上关系的,纷纷跑去白事店铺里购买奠仪。
阱州的白事店铺一下子门庭若市,白事老板收钱收到手软,心里暗暗祈祷给自己带来大收入的韩家二老万古千秋。
马管家带着人,举着写着字的两个大幡去了位于最热闹街道的白家货运行。他虽然本人进了货运行,却叫那举着大幡的几个家仆站在最热闹的地方,让更多的人看到那大幡上的字。
齐掌柜听马管家复述了晴风的话后,气得直拍桌子,大骂韩义鹏“有辱斯文”“qín_shòu不如”,并表示,他会通知几个有头脸的掌柜去韩家送奠仪并且亲自去请阱州城最有名的阴阳大师。
待马管家从货运行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小半个阱州城都知道了韩家的丧事。
马管家又继续逛了几个白事店铺,之后才带着采买的各种东西,登了韩家的门。
韩家守门的小厮原本是认识马管家的,可他并不知道自家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死讯,看马掌柜带着这样丰厚的奠仪上门,又看了看一旁华贵的大幡上写着的字,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掌柜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上前给了那门子二两银子,叹息道:“麻烦小哥去给舅老爷通报一声,就说白家来人了。”
门子一脸懵逼地结果两个月才能赚到的银子,默默藏入袖筒子里,小跑着去通报了。
韩义鹏刚刚安排好几个心腹于今夜三更无人之时,用板车拉着两个棺材从南门而出,南门的守将已经安排好了,会放他们出行。而韩府这边,他准备对知情人谎称要两位老人从山庄那边出殡,理由是祖坟有些远,出殡那日若是从城里出发,天黑都到不了祖坟。
管家这时候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韩义鹏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