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伊眨着大眼睛,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道:“舅舅这是不相信我的话了?大表姐当着我的面说要杀了我,还亲手推我下水,舅舅竟然觉得可能是误会?好好好,大表姐怎么说也是舅舅的亲生女儿,哪里有我这个外甥女亲厚?我走就是了!”说着便往外走,韩义鹏去抓那仙气缥缈的纱裙衣袖却扑了个空,不禁急得站起来,想要追她。
谁知,白依伊脚下很快,没有几步,就出了知府府衙。
韩义鹏咬牙,有心要让衙役拦截人,可又怕惹怒白依伊,急得直跺脚,只好自己追了出去。
待韩义鹏回过神追着跑出衙门大门去,白依伊已经上了马车,车夫万胡子一个鞭花甩出来,马车便快速走了。这可是整个阱州城最宽的马路,那马甩开蹄子跑,两条腿的韩义鹏根本追不上。
门子不知眼前是啥情况,凑过来问:“大人,可要准备马车?”
韩义鹏没好气道:“废话!备马!告诉师爷,我今日府中有事,先回去了,有事便去府上找我。”
门子机灵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了。
不多时,一匹高头大马牵过来,韩义鹏上马去追,可那马车早就没了身影。
韩义鹏站在十字路口脸色沉得都能滴出水来,思索片刻,他还是决定先回府,好好问问韩千蓉和韩志杰,今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得罪了目前最需要笼络亲近的白依伊!
当韩义鹏气呼呼回到韩府质问儿女的时候,白依伊正坐在马车里,朝着德胜街而去。
小彤兴奋地眉飞色舞道:“这下可好了,有了舅老爷做主,我瞧哪个还敢欺负小姐!”
白依伊担忧地看着小彤,觉得这孩子智商可能不太够。
李志家的瞪了小彤一眼,压着声音道:“小彤这孩子也太实诚了,难不成你没有看出来,这是整个韩家的计谋?且不说老太太和老太爷是不是知道,可舅老爷是定然知道的!”
她转头有些忧虑地看着只知道往嘴里塞糖人的小姐,叹了口气道:“小姐,韩家可不得不防呀,舅老爷虽然看起来是不知情的,可小姐仔细琢磨琢磨这事情,韩家为何要处心积虑想要白家的家产?”
白依伊嘴里鼓鼓囊囊,似乎是对李志家的说的话没有什么兴趣,应付似的问:“为什么?”
李志家的一把夺过白依伊手里的糖人,皱眉叹气道:“我的小姐!”
白依伊命根子被抢,又不好没形象地抢回来,只能无奈坐好,挑眉问:“李嫂子刚刚说什么?”
李志家的被气得一个头两个大,调整了半晌情绪,才循序渐进地问:“小姐觉得,今日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大表少爷和大表小姐的谋算吗?”
白依伊眨眨眼,反问:“李嫂子想要说什么?”
李志家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小姐!白家家产何止千万?小小的韩家也吞的下?若不是有什么急茬子事情,韩家会处心积虑算计小姐?他们怎么敢!要知道,咱们老爷可是京城定国公府的三爷!”
白依伊看惯了王爷皇帝的电视剧,其实对于国公这个爵位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况且,老白同志还是被人家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所以,她无辜道:“可爹爹不是被定国公府赶出来了吗?”
李志家的急得直拍腿,道:“如今老爷富可敌国,定国公府几乎每年都来好几封信,请老爷回去京城呢!只是老爷心里还有怨气,不愿意回去罢了!”说完了,又觉得话题被小姐带偏了,忙将话题扯回来,道:“所以,韩家一个知府家族,想要动咱们白家,那是得借十个胆子的!可韩家还是冒险出了手段,小姐就不好奇,这背后推动他们铤而走险的理由是什么?”
白依伊眨眨眼,是什么?还能是什么?还不是韩家贪污受贿怕人知道呗,所以想要用白家的家产去填补衙门的漏洞嘛!李嫂子你也太看低我了,我虽然不聪明,可我有梦境呀!梦境你懂吗?就是未卜先知的那种。
李志家的看白依伊只是眨眼睛,却不接话,觉得她肯定是因为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便缓了口气,慢慢给其解释道:“咱们大顺的圣祖皇帝称帝至今也不过二十年,各地平乱,天下太平也不过十年左右。全国各地的官员和朝中各种势力牵扯,再加上前朝遗留的旧臣势力和前几年的夺嫡,吏部就一直是乱着的。正是这个原因,吏部原本定下三年一换的知府政策推行不开,很多地方的知府和县令都是一做就是十几年。算算时间,舅老爷做这个知府也有十二三年了,又是他的老家,人头地头都熟悉。”她看白依伊听得认真,便继续道:“韩家虽然是读书人出身,可也不是名门望族。衙门里后院虽然也有配的府宅,可韩家却并没有挤在那小小的府宅里,而是另开府邸,且在最繁华的街道上。小姐,你再瞧瞧韩府众人的穿衣佩戴和家具摆设,只怕老太太院子里那几只八哥也不止五百两银子了,这哪里是一个一年俸禄只有几百两的知府家眷和宅邸?小姐觉得,韩府的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白依伊还没有说话,小彤却试探问:“舅老爷贪污来的?”
李志家的重重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对白依伊道:“小姐也知道,咱们家夫人活着的时候,我是随着夫人出行的婆子,一些宴会或者聚会的时候,也跟在夫人跟前听过一耳朵。咱们这位舅老爷曾经联和县令,扣着河工的银子不发。小姐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