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爷依旧坐没坐相,看着白子辰讳莫如深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道:“三弟,父亲问你话呢。这人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到是给个准信呀。”
他的生母虽然是个侧夫人,可到底也是庶出,只要那个病病歪歪的嫡出大哥还活着,这定国公府的爵位就和他没关系。
可是,庶子到时候分家的时候是可以分财产的,所以他很希望这个白志泽能潜伏进白子辰身边去,最好最后得到白子辰的全部财产。
这样也就等于是定国公府得到了富可敌国的财产了。
他分家的时候也能多分点。
白子辰看了一眼没个正行的二哥,道:“二哥莫急,这认儿子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他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白元鹤,道:“不如我们边吃边说?”他有些饿了。
白元鹤正要发火,祁氏却十分热络地应声道:“没错!一家人还是边吃边说的好!”她招呼身边的薛嬷嬷去告诉厨房,将饭菜摆来百寿堂。
待饭菜摆好了的时候,一旁早就睡着的赵氏忽然醒了。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迷茫地问:“吃饭了?”
白二爷不羁一笑,站起身来,凑在赵氏身边笑道:“是啊祖母,要吃饭了!”
赵氏嘿嘿一笑,带着点傻气,一把抓着白二爷借力,努力挪动屁股,从罗汉床上蹭了下来,也不搭理众人,径直朝着次间的饭桌而去。
白依伊看了一眼脸上没啥表情的白子辰,拿不准定国公府会不会像是韩家一样给他们父女下药。
白子辰却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众人去了次间。
赵氏坐在圆桌最上首,眼睛直直盯着丫鬟们将一盘盘珍馐打开保温的盖子。之后指着一钵老鸭汤道:“把那个给我端过来。”
丫鬟对此见怪不怪,直接端着那钵老鸭汤放在了赵氏的脸前最近的地方。
赵氏也不管众人落座没有,直接拿着大大的调羹开始给自己的小碗里盛汤。
这一举动看得白依伊目瞪口呆,她以为只有自己这样没有规矩的人才会这样自己盛饭吃,大户人家都是由丫鬟伺候碗筷的。
可像是定国公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居然也这样没有规矩吗?
众人一一落座。
祁氏以白子辰鲜少回家为由,将其安排在了白元鹤身边,自己反而坐在了白依伊身边。
白依伊有些别扭。
眼前这些人虽然都是她的血亲,可他们一个个都怀着鬼胎,都想要算计他们父女,和这些人吃饭,她觉得一定会味同嚼蜡。
白志泽坐在了白依伊的另一边,他一落座就笑着给白依伊夹了一块热腾腾的扣肉,道:“妹妹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些肉。”
白依伊看着小碟子里那块肉,想着这是白志泽夹给自己的,就不想吃,而是伸手夹了一块鸭脯塞入嘴里。
“嗯?”外焦里嫩,还挺好吃!
白志泽看白依伊不吃自己夹的东西,脸色变了变,恶毒的眼神稍纵即逝,随即又换了一副宠溺的样子,在白依伊的小碟子里加了一块鸡肉茄子冬菇酿。
白依伊却视若无睹,默默自己夹着烤鸭吃。
这烤鸭一定是用果木烤的,比全聚德的还好吃。
白志泽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他眯眼看了一瞬白依伊,不再给她夹菜,而是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边祁氏笑着给白依伊介绍道:“这烤鸭原本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头烤得最好吃,后来老头在朱雀大街开了一个铺面,不但味道更好吃了,而且每天烤的数量也大了。伊丫头若是爱吃,祖母便叫人多给你买几个送去紫雪园。”
白依伊转头看到祁氏脸上的皱纹,觉得那每一条皱纹里都写满了算计,不由得微微摇头道:“不必了。”
只是筷子还是很诚实地继续去夹烤鸭吃。
白元鹤脸上没有笑意,默默吃了几筷子忽然对白子辰道:“你此次回来是要住在定国公府还是住在紫雪园?”
白子辰在京城买了紫雪园他们定国公府也是今年才知道。
白子辰头也不抬,道:“我既然已经分家出来了,自然是不能住在定国公府了。”
白元鹤一呆,儿子说什么?分家?什么时候分的家?随即他又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是他亲自将年仅十五岁的儿子赶出家门,并且扬言没有这个儿子。
这句话等于是断绝了父子关系了。
他当时十分气愤,甚至要开族会,从家谱里抹去儿子的名字。
后来还是祁氏说别把事情闹得太大,这才作罢的。
如今儿子不说是被赶出家门,而是说分家别府另过,一来是保全了父子之间的感情,二来也是给了白元鹤一个台阶下。
白元鹤心情好了些,不管如何,总是儿子先低头了,有了这个台阶,他也不必一直板着脸了。
只是,白子辰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刚刚松弛的表情又板了起来。
白子辰,继续道:“父亲,此次回来,我想要带走小娘,让小娘今后跟着我生活,免得老无所依。”
此话一出,不只是白元鹤僵硬住了,连整个饭桌上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赵氏“呼噜噜”喝老鸭汤的声音和白依伊肯鸭肉的声音。
白元鹤有点蒙,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个三儿子还有一个生母丁小娘。
祁氏脸色也不好,她不想提起丁小娘这个名字。
白二爷道:“三弟,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丁小娘是父亲的妾,她常年在外吃斋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