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白家父女终于收拾好了一应行礼,于一个微风的早晨乘坐马车往湖州而去。
白依伊这是第一次离开阱州,当马车处了阱州的城门,白依伊就像是飞出笼子的小鸟,整个人都明快起来。
同马车的瑞雪不禁偷笑,也不知道是谁哼哼唧唧不愿意去京城的,这不过刚刚出了阱州,某些人就满脸的兴奋之色。
白家虽然不至于在京城常住,可白依伊这样的姑娘家出门,只是衣裳首饰都得收拾一个马车,这队伍自然就大了起来。
打头阵的是白子辰惯用的一个小厮,名为阿飞。阿飞比队伍早半日的路程,提前准备好客栈,点好菜。
而白家父女二人只需要按照之前预定好的路线赶路就是了。说是赶路,其实不过是一边走一边游山玩水。
如此昼行夜宿,整整走了半个月才到了湖州。
在湖州,他们要转乘船,由水路转自大运河,由此北上。
湖州盛产丝绸,此时又是盛产螃蟹的季节,白子辰准备在这里住两日,让白依伊玩一玩,吃一吃。
白子辰在湖州也有生意,他一到了湖州就去了店铺,嘱咐白依伊若是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千万记得带上护卫。
白依伊叫来了阿飞,问清楚哪里的醉蟹最好吃,便直接杀了过去。
湖州最有名的醉蟹是一家名为“虾兵蟹将”的酒楼,这里的虾蟹都是湖州的特色,有人曾说,来了湖州不买湖绸不吃醉蟹就不算来过,所以这家酒楼常常人满为患,只是价格很贵。
白依伊去得晚,雅间已经没有了,大厅里倒是还算空旷,东南角的窗户边坐着一桌学子模样的青年,穿着一样的衣服,看起来像是书塾的学生。
另外一桌坐的是一对夫妻,小声说着什么。
白依伊环视一圈,小二热情地凑过来。
店小二是个机灵的,一看白依伊带着护卫又带着丫鬟,知道是个身份高贵的小姐,便推荐了大厅里找了一个靠窗户的隔间,道:“那里安静些,也相对私密些,只是需要加二十文钱。”
白依伊无奈,只好坐去了隔间里。
忙笑盈盈上来推荐自己酒店的招牌菜。
白依伊觉得既然是出门在外,一定要大家一起开心才好,于是让瑞雪吩咐护卫们也进来吃点醉蟹。
于是这酒楼里就忽然多了好多桌的客人。
店小二更乐呵了,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当喷香的醉蟹和红烧大虾端上桌的时候,白依伊食指大动。
白依伊吃的这种醉蟹是十日蟹,需要用各种调料腌制十日,这种螃蟹看着就像是或者的时候一样,吃起来肉质鲜美,没有一丝腥味。
白依伊招呼几个丫鬟与她同桌而吃,几个丫鬟纷纷赞美螃蟹好吃,只有小彤啃着螃蟹腿一句话也顾不上说。
“好!”隔间外忽然有人拍手叫好。
瑞雪放下手里的螃蟹出子们在作诗呢,其中一位在酒楼的墙上写了一首咏蟹说完诗词,被同窗们交口称赞呢。”
白依伊好奇问:“写的什么?”
瑞雪道:“未游沧海早知名,有骨还从肉上生。莫道无心畏雷电,海龙王处也横行。”
白依伊一愣,问:“这不是皮日休的诗吗?”
瑞雪笑着坐下来,道:“是皮日休的《咏蟹》,那些学子们赞的也只是那人的字好。”
白依伊撇撇嘴,她还以为是作诗作得好呢。
瑞雪正要继续吃蟹,忽然又听外面一阵嘈杂,只得放下螃蟹又走了出去,待她回来的时候,道:“小姐,外面也来了一位小姐,她带着的护卫和丫鬟比咱们还多,好像是与那些学子产生了些龃龉,不过现在好像已经没事了。”
白依伊好奇地伸出脖子瞧了瞧隔板外面,发现啥也看不清,干脆也不看了,继续吃螃蟹。
可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静的,大厅里又吵吵起来。
瑞雪出去看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开心,道:“是那些学子对那位小姐指指点点说是女子抛头露面不知廉耻,那小姐生了气,说要与他们比诗词。”
白依伊此时也差不多吃饱了,秉着“有热闹不看是傻蛋”的人生格言,背着小手慢悠悠踱出了隔间。
大厅里已然形成明显的两个派别,南边的五、六个学子似乎是喝醉了,面红耳赤的,十分鄙夷地看着北边的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裙的姑娘。
那姑娘背对白依伊站着,她挽着很普通的发髻,发髻上插着的水晶发钗是极品,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白依伊虽然也有一支这样的发钗,却没有这块水晶大,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白依伊带来的几个护卫在看戏,可那姑娘带来的十几个护卫已经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那几个学子。
学子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壮怂人胆,一点都不害怕这些护卫,一个个都梗着脖子骂姑娘不要脸,有辱斯文。
姑娘说要与几人斗诗词,可那几个学子显然是不愿意与这姑娘斗诗,只是一个劲地说什么有伤风化的言辞,双方还在争论不休。
酒楼的掌柜和小二早想要上前劝一劝这些学子和姑娘,却被学子出言挖苦了半晌。
白依伊找了张空桌子,叫小二上茶。
也不知是哪个学子注意到了白依伊,手指一指白依伊,与同伴道:“瞧瞧!这简直是世风日下!如今的女人都不需要遵守女训妇德的吗?一个个都这么满世界招摇!简直是人心不古!”
哎?我……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