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李君的屋里全是人,李君的卧房在东屋,小九被周东安排在西屋,可小九哪里坐得住,她的嬷嬷也受了伤,刚被胡大夫医治完,如今正躺在东厢房里,眼下是小红和小绿伺候在旁。
小九常年生活的环境,让她有话不敢说,她很想去看看李君,可她的身子无法独自走过去,她怯生生的看了看小桃和小绿,又垂下了头。
“郡主可是想看看我们姑娘?”
小九赶紧点头。
小桃温和的说“我带郡主去!郡主以后想干什么直接吩咐我们就行。”
小九红着脸点了点头。
小九到了东屋看着床上面色惨白仍旧不省人事的李君,眼泪哗哗的流,刚刚收住泪水的柳翠几人,又开始陪着小九哭。
就在这时,李老夫人一家子来了,东屋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小九只得又回到西屋,整个正房灯火通明,直到天亮。
李老夫人歪在塌上凑合了一宿,其他人都是找个地方趴一会儿,坐一会儿,谁都不肯离开,只想等着李君醒来,可天亮了,李君仍旧未醒。
几个御医又是一通把脉,商讨,开方子,熬药,到了黄昏,李君依旧未醒!
院子里前前后后急的不行,陆海命人偷偷把裘成业找来,二人躲在一个耳房中,陆海提议攻进王府杀了方氏,再攻下道观,杀了晋王!
陆海说的时候咬牙切齿,与他平日里温吞的样子大相径庭,可见气得不轻!
裘成业听罢热血沸腾的来回踱步,像是认真的想着陆海的提议。
一直紧盯裘成业的老和尚在外面听到了陆海的话,叹了叹气,摇了摇头,然后推门而入,找了把椅子坐下,缓缓开口道
“晋王道观周围,你们见到的那些商铺,全是他的亲兵卫队,人数不下五千人,道观里面,地上面人倒是不多,几个道士,几个道童,几个太监,除了炼丹的道士,其他人各个武艺高强,有的还在我之上!地下面,暗道无数,藏兵若干!”
“再说王府,府兵两万,强弓暗弩无数,你们五百挂零的人数,去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你脑子让驴踢了?”
陆海和裘成业愣住了。
“你们这根本谈不上思虑不周,就是无计可施又咽不下这口气!”
陆海梗着脖子问“是!我们无能!可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姑娘,看着她白挨了十几刀?!”
“你们去送死,女娃儿才是真的白挨了十几刀!”
裘成业咬紧牙关双手抱拳道“还望法师指条明路!”
“我没有好办法,若是有,根本不用你们到信阳,我早就结果了那个晋王!还是等女娃儿醒了,听听她的吧,你们跟着她的时间长,她做事肯定都有下一步!”
二人相互看了看,这才暂时歇了心思,只盼着李君赶快醒来,。
可李君一直不醒!不但不醒,还发起热来!
这下连晋王都惊动了,李君可不能出什么意外!晋王派了陈公公过来给御医们传了一句话,“明日若是李姑娘还没醒,你们就都闭眼吧!”
几名御医吓得瘫倒在地。
眼见天色又暗了,胡大夫找到周东,很严肃的表达了这事得我来的意思,那些御医没人知道李君曾经受过什么伤,得过什么病,胡大夫着重讲了一下那一次他从鬼门关把李君拉回来的壮举,最后真诚的威胁道“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姑娘怕是真回不来了!”
周东被吓得不轻,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李君曾经有过命悬一线的事,他赶紧将几名御医叫到一起,弄了桌好菜,又配上好酒,几位御医以为这是要给他们送行,死活不吃,周东说
“你们只管在这里用饭吃酒,姑娘那里有人医治,如果明日姑娘还未曾醒来,我自会跟晋王解释,或许能保你们的命。”
几位御医听到能保命,即刻答应,踏实的用起饭吃起酒来。
胡大夫终于可以安静的给李君诊脉,然后拿出那包银针,发了一会儿呆,这才遣退屋里的人,只留柳翠和芸娘慧娘。
这次与上次不同,李君身上伤处太多,有些穴位正好在伤处,胡大夫一边施针一边心疼一边担心,施完针后,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然后又马不停蹄的熬药,喂药,拔针,等都忙乎完,已是过了子时。
众人又都回到屋里,等着李君苏醒。
直到天蒙蒙亮,李君才微微睁开眼,她只看了一圈,看到每个人都在张嘴,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觉得很累,眼皮很沉,她想,再睡儿吧!
李君又昏睡过去了,众人齐齐看向胡大夫,胡大夫很无辜的说
“你们看我有什么用?姑娘这次流了多少血你们又不是没看见,她本来身子就虚,平日里思虑又重,之前又长途奔波,哪是施一次针就能解决的!”
李老夫人忙问“无性命之忧吧?”
胡大夫道“姑娘从小饥一顿饱一顿,当年差点饿死,后来到山里一时半会儿的也没补过来,底子本就不好,一次伤寒差点要了命,与鞑靼交战差点力竭而亡,老夫人想,几次差点要了命去,平日里还不断地想着这个惦记着那个,不然,山里几百口人怎么就能吃饱了肚子?当初都劝姑娘莫出山,山里日子好不容易好过了,可姑娘不听,为了郡王,什么都舍下了,您说山外这些人,哪个不比野兽可怕?一路上姑娘就差长出三头六臂,千里眼,顺风耳,才能保着大家伙一路平安,平时还要操心这几位姑娘哪个心情不好了,哪个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