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天,李君终于疲惫的躺到了床上,要说今日收获颇丰,应该满心喜悦才对,可李君此时的心情……不太好说,她觉得自己应该很累,应该很快入睡,可耳边始终回响着周南的话:那位夫人回答的倒是痛快!咱们这位伯爵爷竟是与齐王扯上了关系,大概两年前,齐王派人联系上北宁伯,然后北宁伯便开始与王富父子联系频繁,想来是那齐王知道了王富手里有银子的事,但是抹黑姑娘这事却不是齐王要他做的,他夫人说是前几天齐王的女儿文郡主不知道在哪找到了鲁氏的娘家哥哥,说来这位鲁氏本就是齐地人,她娘家哥哥是带着银子来的,说是找北宁伯有桩好买卖,后来便有了那些人在外面编排姑娘的事。
……
李君翻了一个身,她之前听周恒温讲过,之前的齐王与晋王是一奶同胞,亲兄弟!被叛军逼死后,现在这位齐王称了王,李君已经让周南去多多收集这位齐王的信息,还有……文郡主!
这位郡主没有通过她爹直接找北宁伯,只能说明她所行之事,她爹未必知情,她爹不会让她插手晋王的事,可她背着她爹还是做了,为什么非要抹黑她?
李君失眠了……
接下来几天,李君的精神头都不大,尽管捐赠的风波算是过去了,宋氏几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成效很显著,尽管牛山县传来消息已经成功凿出一口井,与辽东镇的路也开始动工,可李君就是高兴不起来。
直到收到道士和李飞的工作汇报,李君的脸上才有了些笑模样。
道士和李飞进展的还算顺利,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道士他们还不能跻身高官显贵家中坑蒙拐骗,只能在周边装神弄鬼,招摇撞骗顺带散播谣言,成效却还是很显著的,当然,道士也很辛苦,自己装鬼又要自己抓鬼,好在他有几个铁杆徒弟跟随,要不然,指望李飞帮忙,怕是很难成事。
道士的辛苦没有白费,几个月下来他的‘团伙’在信阳周边已经小有名气,且基本上已经能与一些达官贵人家中的二等丫鬟小厮搭上线了,八卦小道消息蜂拥而至。
比如户部广积库的典使,一个未入流的小官竟与户部右侍郎府上的小妾有染,被捉奸在床,一个未入流的小官与正三品的大员之间的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呀,然而事实却是,典吏只在刑部大牢里待了三日便官复原职,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为何?道士查到这位典吏的正妻是方氏身边王嬷嬷的侄女……
可李君知道,绝不仅仅因为这个!她本想找王富问问清楚,想到前几天刚把人家心爱之物抢走,怕是不会好好说话,还是找胡韬稳妥些。
胡韬经过几日的修整,已经有点人模样了,他对自己的过往悔恨交加,见了李君就要念检查,李君赶紧拦住,直说有紧要事请教,胡韬这才认真起来。
听了李君的问题,胡韬感到是时候表现自己的技能了,想当初他可是把夏朝的各级官员研究个透透彻彻!
“晋王虽未登基,但已经开始着手将晋地各级官员慢慢进行调整,设立内库就是其中一个调整,这广积库便是朝廷内库之一……”
“姑娘知道王公公是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吧,皇室的库有九监,二库,六局,御用监就是其中之一,这可都是属于皇室的。”
“朝廷的内库包罗万象,比如内承运库,贮藏金银,宝玉,缎匹,象牙,翠羽;乙字库贮藏军装,皮帽;丁字库贮藏铜铁,兽皮,苏木,戊子库贮藏弓箭,弦条,盔甲,军器,广盈库贮藏沙罗,绫锦,还有脏罚库,不言而喻,都是罚没的物什……”
李君一直皱着眉认真听着,这些她都不知道,她在等着广积库的内容。
“……姑娘问起的广积库,主要贮藏硫磺,硝石……”
李君眼睛顿时一亮!
方氏好算计!
李君等不及了,她要马上把这些事写信告诉周恒温,之前几天因为知道周恒温在打仗,她便想着等等,免得扰了他的思绪,等战事结束再与他讲这里的情况,可眼下这事,李君觉得等不得!
轰走了意犹未尽的胡韬,李君忙让柳翠笔墨伺候,她手里抓着笔,想着如何条理清晰的将事情讲明,他应该知道硫磺和硝石的用途吧?用不用写的仔细些呢?
柳翠的墨磨好了,李君依旧抓着笔发呆,柳翠想提醒她,又想起胖丫的话,李君发呆可不是发呆,柳翠叹了口气,轻轻退出房门,走到门口,被迎面急匆匆往里走的兵士惊到,怎的无人通报随便就放人进来?柳翠刚要怒斥阻拦,才发现来人有些面熟,再一细看,竟惊的立在当场。
周恒温很满意柳翠的反应,他只微微一笑便闪身入内,柳翠还没回过神,便听到李君的一声惊叫,柳翠笑嘻嘻的关上房门,然后蹦蹦跳跳的奔向东厢房,半路看到芸娘和慧娘正往正屋走,柳翠赶忙截下二人,将二人拉去东厢房。
正屋内,李君手里抓着笔紧紧盯着周恒温,眼都没眨一下,生怕眨一下眼,人就不见了。
周恒温笑呵呵的给了李君一个爆栗,李君条件反射的伸腿就是一脚,周恒温没躲,李君踢到实物才确定不是做梦。
“你,你不是应该在战场上吗?怎么……”
“那种小仗不用我整日盯着,”周恒温边说边扯掉下巴上的假胡须,可能有些疼,他扔了假胡须,揉了揉下巴接着说道“知道你到了保安府,然后就没了书信,有些担心你被欺负就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