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跪在地上冷汗直流,这么多天,李君再没问过他任何问题,他以为小姑娘真的是只在意那些盯着他的人,薛信被抓,到今日北宁伯被整,表面都跟钱财无关,他甚至幻想或许可以借这小丫头的手灭掉所有知情的人,到那时他随便拿出点银子糊弄一下这个小丫头,便可以踏实的守着他的钱财,好好安度晚年了。
可刚刚李君的话让王富觉出味道不对。
“姑娘说过,允我衣食无忧,安享晚年。”
李君开始压腿,像是旁边地上就没有人一般
“我这个人,最喜算计,就怕自己吃亏,你每日吃我的,用我的,这都是小钱,可保护你真真是让人肉疼,我就算计着这么做合适还是不合适呢?我不在意钱,你再多还能多过四王子将来的身家?可我留你却是笔不小的费用,还有可能搭上一些人的性命,我这人最是心善,别说是要命,就是受了些伤,我这心都难受的要命,为你一个人……要不你离开吧?”
王富吓得一下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
“姑娘,你说过会护着我的。”
“是呀,之前我做到了,只是现在觉得是赔本买卖,你对我没啥用,咱们又没有签什么文书,我反悔……不碍王法什么事吧?”
“我有用啊!”
“有啥用?用你做饵,帮我练兵?真不用!用你钓出盯着你的人?之前确实这么想过,现在看来,不划算!那是你的仇家,未必是我的,没必要!再说,我的仇家我自己能对付,你在这中间起不到任何作用。”
王富看着李君认真的样子,心中早就吓得不行,真要不管他,他未必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啊!
“姑娘,我知道你不在意钱财,可一旦让四王子的对手得去也是麻烦不是?”
李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重新坐到藤椅上,认真想了想,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公公啊,你在京城那么多年,看了多少起起伏伏,难道就没弄明白一个道理?世事无常,不可对身外之物太过执着,一旦执着必遭祸事!何必呢?你一旦出去了……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对我们未尝不是好事!只是苦了你,唉,我这也是没办法,不能为了你让我的兵士送命不是?咱俩交情短,可我和他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你说为了你值得不?”
王富此时吓得已经手足无措了,他爬到李君脚下,眼泪鼻涕一痛流,嘶哑着声音哭诉道
“姑娘,好姑娘!千万别把我交出去,姑娘是好人,可好人也需要钱啊!我真有很多很多钱,足以让四王子招兵买马早日称王……”
“快别瞎说!什么兵啊马啊王啊的,我听不懂!”
“是,姑娘听不懂,姑娘只想着能帮到四王子就行了。”
“你说的多简单,怎么帮?你那些钱财被你藏在京城,是你去运,还是我去运?真等到收复京城,你我还有没有命在都未可知,怎么帮?”
“在京城也可以取,都在民居中,是我用不同的人名买的宅子,挖地三尺便能挖到……”
“快拉倒吧!找到又如何?怎么运出来?运出来三两半,战死好几百人,我疯了?!”
李君站起身来就要走,王富死死抱住李君大腿接着哭诉道
“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我之前运出来的银子还有一部分在燕地与齐地的交界处,易县!姑娘知道易县吧?那里可以运回来!”
“王公公!”李君蹲下身子,像是极力耐着性子劝解道“我知道把你送出去挺对不住你的,可你也得体谅下我,都是跟着我的兄弟,我怎能看着他们为了你一个人受伤乃至送命呢?以后每年的今日,我烧纸给你!多多的烧!”
王富吓得魂飞魄散死命拽着李君的裤脚苦苦哀求道
“姑娘救我一命啊!银子,银子大部分都已经被我运出京城了,咱们想想办法能运到燕地来!”
“你说你!”李君无奈的又蹲下身子“要让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不论你有多少银子,不论银子在哪,我都没兴趣!再说……我之前可与你有言在先,你若是对我没有实话实说,当我知道时,我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姑娘恕罪!是我小人之心,是我心生贪念,我只是想留一点给自己,但是我说出来的都是实话!只是有些隐瞒!”
“只是有些?你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就这么一会儿,你说了多少个藏银子的地方了?不是我不信你,你是怎么运出来的呢?”
“姑娘忘了我是御用监的掌印太监,京城内进进出出的货物中,不少是要经我的手,更何况,各大商家与我都暗中来往,私运些货物,无人察觉。”
李君点点头又道
“老皇帝存点私房银子不说兑换成银票,都留着现银作甚?”
“大部分是银票,一部分现银,到了景文二年年,实在不敢再留银票,才,才慢慢全部兑换成现银。”
李君又点点头道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运出来的银钱中大部分是银票?”
“是,大部分是银票。”
“到了地方再慢慢兑换成现银?所以……燕地就有不少现银!晋地也有!”
王富手一松,瘫坐到地上,点了点头。
“真是狡兔三窟啊!”李君玩味地看着王富,似笑非笑“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隐瞒!你做掌印太监时,有足够的能力调动这些银钱,将它们藏匿好,首选自然是自己的老家!你说了京城,说了易县,却偏偏不说最容易拿到的燕地和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