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世上的人终究有个不由己。
香橙想要过更好的日子,却苦于没有根基,只能依附他人过日子。而她陈释作为百年陈家的唯一的嫡女,又何尝不是这样?陈家的荣耀地位,虽然是几代陈家人前前后后不懈的努力而来,可何尝又不是皇权庇佑之下的产物呢?
如果缺了皇权这个东西,那陈家也并无富贵和权势而言。
当陈释不说话,香橙倒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香橙并不如桃子那般嘴上机灵,擅长说几句好。但这时,香橙仍然觉得自己应该说两句话来讨好陈释:
“小姐,我可是说错话了?我的意思,并不是这般。我的意思是,我当然不想过我娘过的那样的日子,我想过一种好日子。小姐待我极好,我一切都听命令于小姐,绝不辜负于小姐待我的这番心意!”
陈释也就这么听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然而,香橙已经跪下了:“小姐,请你相信我!香橙对小姐绝没有二心!”
就算有二心也不敢呀!
“这一大清早的,你们主仆俩在这儿,是怎么个意思?怎么还磕上头了?”
这个声音,显得十分慵懒。
他还没睡醒?他明明就比陈释多睡了好多时间!陈释让香橙起来。陈释回头一看,眼睛里带了几丝笑意:“夫君,你这是什么喜好?我与香橙这说话,夫君怎么还偷听上了啊?夫君这般做派,我可不依!”
韩蓄哈哈一笑。
这哈哈一笑的笑声倒把他身上那些慵懒给除尽了,瞬间变得精神抖擞。
“我一早睁开眼不见了夫人,我这心里就慌了!我还道是夫人收拾了细软包袱给逃回娘家了不成?原来是在这儿!
“想来夫人是见着我这府里一大早冷冷清清,正要跟跟丫鬟商量着怎么跑呢?我来猜猜刚才你这忠心的丫头,一定是跪在地上阻止你,不让你走!”
知道韩蓄是张口说胡话,陈释还得顺着他给接下去。
“夫君说的是!你可把我和香橙说的意思全给猜中了。我呢?现在就准备!也不用收拾包袱细软,只带着我这两个俏丫鬟,外带一个松林,可不就可以回娘家了吗?”
陈释这么说,做势就要那么一走。
韩蓄拉着赶紧拉住陈释的手:“真的呀!释儿,你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走啊?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陈释轻轻掰开韩蓄的手指,再把它一根根甩掉,眼里带着俏皮,眉毛一挑:“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韩蓄闭了嘴。
这时松林来了,桃子也来了。韩蓄只得跟这几个人吐槽:“我这是不是就是乌鸦嘴?我的意思,不是让她回娘家!你们,信吗?”
韩蓄要这么说也没用。
他一大早睁开眼睛,当陈释不睡在他身旁,他心里还真慌了几分。
他或许是在心里头无数次的预演过,当一觉醒来身边的这个女人不在的时候,他能怎么办?
他慌张地滚下床来,屐着一双拖鞋,到梳妆台前一看,陈释的重头首饰和妆奁都还在,并且这台上还放着一封陈家来的书信。
韩蓄没有拆开陈释的信,但料想这是让陈释回娘家去走动的意思。
这封信,是陈家二小姐,陈茹给陈释写的帖子。
陈茹在信里说,与她大姐姐分别了几日觉得分外想念,一是请大姐姐回家叙真情,再者就约大姐姐外出游玩赏花。
这封信是昨天晚上给送到的。
桃子把这信送来的时候,陈释已经准备睡下了。
今早上陈释打开一看。回娘家,她还得看她哥哥嫂嫂的脸色,或者说她嫂子还会借机再给她塞一个什么丫头。这样的情形实在太过于麻烦!
和陈茹在西京城里逛两圈,她倒也很乐意做这样一个姐妹情深的样子。所以,陈释今天的行程是专门给陈茹留下来的。
陈家大哥大嫂显然已经靠不住,虽然说这小妹妹向来和她不亲,但是如果从她身上能听出点什么陈家的动静也是可以的。
所以这一大上午,陈释简单装扮带着松林桃子和香橙就出门。
韩蓄也得出门,他亲亲的姑母姑父宁国公陆大人,非要在今天上午约他下棋。
所以,这韩蓄竟然抢着跟陈释上一辆马车,还说顺路。
车上,陈释问韩蓄究竟要去哪儿?韩蓄却反问陈释,她要去哪儿?
陈释说,她就在街上逛逛,去月牙湖边吃点心,去翠香楼的吃鸡,站在小雁塔上看看四周的菊花。
韩蓄才问:“你,难道不是回娘家?”
陈释反问:“我为什么要回娘家?”
韩蓄回答不了。
陈释却突然笑了,那弯弯的嘴角向上,颇有几分俏皮的样子。陈释对韩蓄说:“这没有什么大事,我白日里回娘家做什么呢?若是夫君你隔三差五酒醉不归,又或者说是夫君你胡搅蛮缠,与我喋喋不休,吵吵闹闹,我这才有机会回娘家找我那长兄长嫂诉苦嘛!再不然,夫君变本加厉,在城中胡作非为,整个府里乌烟瘴气,也好给我一个机会进宫找皇后和太后诉诉苦啊……”
陈释这滔滔不绝的话,说的韩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这些情况,夫君你都没有!那我还真找不着机会,所以只能出门四处逛逛咯!”
韩蓄只能点头:“你说的有理,你说什么都有理!”
陈释笑了。
不可避免,带着几分得意,她却又反问:“夫君,你这么急急忙忙,又是去哪儿?难不成夫君你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