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偏颇,这就是蒙蔽圣听。宋家姑娘如此良善,虽然只有一两年,但却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好事,连县中最大的书屋便也是她所筹建,今年的举人我们县上可是翻了一番有一半都是她的功劳。”
“不说远的,就说这次雪灾,要是等着朝廷的粮食,说不定这益州早就饿殍遍野,易子而食。宋姑娘将库中存粮全部献出不说,还提出良策,此等女子该受到朝廷的褒奖才是,为何却被打入大牢。不公,天大的不公!”
“就是,宋姑娘献粮倒是献到牢房去了,那些个屯粮不卖的奸商又该如何?若是不严惩,还让好人心寒,那么以后谁还像宋姑娘那般做好事,造福一方?”
“人心不古,乱象之兆。”
……
听着里面越发出格的话,张仁赶紧走了出来,不敢多待。
提着食盒便朝着衙门走去,到了衙门外,才发现正门出聚集了不少人。
他好不容易的走了进去,才发现今儿值班的几位捕快,脸上都清一色的紫了好几块。
“这是怎么呢都?”
他们捂着脸,都不好说话,言语之间都是闪烁。
“师爷,您快进去吧,在不进去,他们连您一块扔。”
张仁正向转头看看,没想到一个石子儿便砸了过来,要不是旁边的捕快眼疾手快将他拉开,这石子儿虽小,砸下去,也得见血。
宋真再次见到张仁的时候,只见他举止之间颇有些狼狈,不禁奇怪,“这是怎么呢?”
张仁不知道该这么解释,难道让他跟宋真言道,这些都是拜你拥护你的民众所赐?
“没什么,不小心磕着了。”
宋真也没多想,知道看着食盒里洒出来的汤汤水水,便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磕着了。
“师爷今日可是去了县学?”
张仁点头,眉宇之间又些担忧,“姑娘的事被学子知道,如今他们正为姑娘鸣不平呢。”
宋真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看先生面目,他们莫非是言辞又些激烈?”
张仁叹了一口气,心道,“这何止是激烈,就差指着皇帝老儿的鼻子骂了。”
“到底是年轻人,说话又些冲动。”
宋真这才皱眉,担忧道,“学子之间怕是有人挑拨,春闱之期本就不远,路上那些食宿在之前我便让下面的人安排打点妥当。如今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们可不能出乱子。读书人的一句话往往便能找来杀身之祸。”
“何尝不是呢?老朽也在为此事担心。”张仁还是惜才,广都县这次出了不少的举人,有几个还颇有些灵气。
这次举人无论家境如何,宋真都包了衣食住行,让他们安心备考洛阳。
如今宋真这里出了事,虽然不会影响他们的行程,毕竟这些都打点妥当付了银钱,但是读书人哪里是不讲恩义的无耻之辈。
被宋真资助的可不止些寒门士子。
无论是寒门还是富家子弟,宋真都一视同仁,只要排名靠前,她都会送上礼物。上次被她送礼的那几位,全中了这次的的举人。
因此,宋家姑娘的礼物,成为了所有士子追捧所在。
之前张仁还没看出来宋真的影响力,如今见之在加上之前被砸一事,他突然理解上面之人为什么要降罪宋二。
这种若为男子,那笼络人心的本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就算是如今的他,知道宋真能力的可怕,可他依旧不想伤害这个聪慧的小姑娘。
恍如,她就该这样。
万众瞩目,这才是宋真!
“我的事情,若是等着上面来人道也没什么大事。说清楚便好,我宋真问心无愧。倒是他们本就是应举的士子,千万不要闹出什么抓到把柄才好。”
看到宋真是真的担心这些士子,张仁心中对这个小姑娘便更是爱护。
“老朽会跟大人提个醒,姑娘快些用饭才是。”
因为洒出来不少的汤水,宋真只是简单的填饱了肚子。
外面的局势成为这样,宋真也有点出其不意。
那些个举子,她是有意招揽。
那些都是她往李颂的朝廷扎入的钉子,如今钉子还没深入,怎么可以初露锋芒。
即便是身陷囹圄,宋真依旧是理性的。
如今的她并未穷途末路,那些士子大可不必如此折送前途。
可是宋真还是想错了,第二日,上百名的士子便道衙门口情愿,要求重新审理宋真一案还宋家一个清白。
顺带手还把陈润等人给告了,说什么无良奸商,巧令曲目,囤粮牟利……
张仁把消息带来的时候,宋真吓了一跳。
“这不是闹腾吗?”
那里面好几个都是宋真看好的人才,私下还曾点拨一二,就望着以后可以为她所用。
是哪个要害她?
宋真这边正纳着闷,郑砚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郑砚的手一顿,上好的白鹿纸便滴了一滴水墨。
“倒是可惜了。”
流云在一旁瞧着,弄不清楚,公子可惜的到底是何物?
“上百名士子为她鸣不平?”
流云点头,“嗯,听说里面还有些大儒,还是当初宋二姑娘从外面请来给举子们授课的先生。”
“倒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不过郑祁此举倒是莽撞了些,陈润那边怕是早已把消息传了出去。”
“公子,要不要属下派人将陈家的消息截住?”流云问道。
郑砚从新铺了一张白鹿纸,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