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别担心,这大陈的名医那么多,咱们可以去益州看,要是益州看不好,咱们再去东都洛阳。一定会有名医能治好姑娘您的腿的。”
宋真点头,但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计划。
毕竟,如今还需要准备。只要都准备恰当,就算再有人提出异议也没有办法。
长安——明年她是去定了。
晚些,安哥儿抱着课业到了宋真住处。宋真正在察阅这段时自己各个仓库的供粮情况,照这个模样,广都县不到七日也要断粮。
“姑娘,咱们粮食要不缩一下,这样子,也没个几天可以撑住。”清风一直在接受宋真在外的生意,这些他最是清楚。
宋真摇摇头,“不需要,过几日就是除夕,让大家过个好年吧。”
“可是年后咱们的粮食可就真的没甚什么了,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宋真合上账册,“光是广都县,我所知道的陈润一行人怕是就有不少存粮,到时候应该能撑一阵子。”
清风叹了一口气,“姑娘,他们之前便囤粮准备高价售卖,如今这般,怕是更为猖狂,百姓怕是又得疯抢。疯抢也就算了,就怕疯抢都抢不到。”
宋真将账册递给清风,紧了紧盖在双腿的毯子。
“如今朝廷怕是已然知道了消息,这粮食怕是已在筹备,不出二十日便会达到剑南道。到时候陈润的粮食只能烂在手里,不如就在这个当尾抛售,还有可能赚些钱财。”
宋真把暖炉裹着毛毯,放到小腿处,渐渐的有了暖意。
“有郑大人在看着,陈润也不过帮别人做事,不敢做的太过难看,不过总归是要让他赚点的。”
清风有些气不过,“姑娘这回可是把一半的家财都捐了出去,倒是让官府得了名声,姑娘却是白白受累,还被歹人掳了去,清风替姑娘不值。”
宋真捧着微微有些烫手的茶盏看向清风,“无妨,我又不图钱财。这些个身外之物,在绝对的权势外面都是空中楼阁,丝毫没有用处。”
“清风你要知道,有了权势,其他的便会蜂拥而至。当你站在高处你会发现,如今这些得失,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你要做的是,权衡利弊,在权势与权势之间抉择。这个人世的残酷无情,只有到了,倒也不是让你成为趋炎附势的小人,只是只有拥有绝对的权势,你才会有能力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那时候,你才不会因为无能而追悔莫及。”
“清风你可明白?”
宋真看向这个还未自己大的男孩,只见那双明亮的眸子满是坚毅,“姑娘,清风知道的,清风一定会努力护着宋家,护着姑娘。”
宋真摇摇头,“多读书吧,若是以后你愿意科举,我便放了你,这便是对我、对宋家、对你自己最大的保护。”
清风想要反驳,他其实不愿意离开宋家,离开姑娘,可是看着姑娘那略微有些沉重的模样,他又开不了口,说出心中想说的话。
直到多年以后,身为户部侍郎高位的清风每每回想自己的一生,宋真都是他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
宋真看向外面冒出的一撮湛蓝色衣角,嘴角上扬,“怎么?几日不见,难不成这是把我忘了?若真是如此,那我可伤心了。”
说着,宋真还捧着心,一副很是受伤的模样。
安哥儿在门帘上露出一个脑袋,两眼亮晶晶的看着躺坐在榻上的宋真,眼眸里都是喜悦与担心。
“快些进来,也不逗你,外面那么凉,可别冻出个好歹来。”
安哥儿跨过高高的门槛,小小的年纪,已然有了小大人的气度。
宋真很是欣慰,让他脱了鞋,到榻上玩耍。
看着小孩子捧着的课业,便笑着帮着检察。
“怎么?还嫌弃明月姐姐不成?”
宋真看着安哥儿有些羞涩的脸颊,便不再开玩笑,认真地察阅他的功课。
东都洛阳——韦相府上
李言风绕了几次,才甩掉身后跟踪到的几拨人,这才到了韦相府上。
走进书房,看着那一袭直缒青云长衫的中年男子,李言风拱手道,“舅父。”
韦左岭本在写字,见此,放下笔,见礼道,“大皇子殿下。”
李言风大步上前,赶紧扶起韦左岭,“舅父这里就你我二人,何必如此多礼。”
“礼度不可废。”
韦左岭为人刚直不阿,说过做事更是如此,李言风见此,也只好无奈。
“今日父皇召几位大臣商议了剑南道灾情之事,因为事关舅父,言风有些担心,便擅自作主,还望舅父不要怪罪。”
韦左岭脸色好了许多,“殿下不必担心,臣无碍的,只是些小鱼小虾的无端诽谤,要是这样都能搬得动老臣,这大臣的宰辅换人也罢。”
虽然说的有些豪横,但却是如此。
韦左岭却是有才,加上在宣帝登基前后不知道出了多少的力,所有一直在这宰相之位,无人敢动他分毫。
赵昊虽然厉害,这次直接将韦相给提了出来,但是他觉得搬不动韦相,起码此时是搬不动的。
“如今二皇子人那边势大,咱们也不能正面硬碰硬。那个被点名的女子,叫什么来着?”韦左岭一时有些想不起。
“宋氏女,单名一个真字。”李言风补充道。
韦左岭摆手,“无论如何,留侯家那小子这次做的确实不错,道有些才干。今日那韩世邦发难,老臣已将其抱下,只要过了这个风头,在提提此人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