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洵同情了一把沈铎,这商太妃在只生了一位公主的份上依旧在宫中十年如一日的活得风生水起,这离不开她那赫赫有名的母族——江南道赵氏。
家中子侄遍布朝野,上次春闱一门中了十几个进士,明年还不知道又是个怎样的盛况。
赵阳可是商太妃嫡亲哥哥的幼子,最是宠爱,比起太后宠爱原身,有过之而无不及。
建康城内时常将李程洵与那赵阳比较,以至于李程洵初到此地不就便听闻了赵阳的名号,这沈铎谈起来,才没那么陌生。
“不过,居然销了你的战功,这也太过了吧!”
李程洵有些气愤,也为沈铎感到不值。
这商太妃一家子到底是用多宠这位赵阳赵大公子?要是对上方家的事赵阳,那结果会怎样,李程洵有那么一丝丝好奇。
“哎,别人是勋贵士族,这也没办法,不过下次要是在遇到他横行霸道,我还是要揍他一顿!”
见沈铎眼神清明,神情豪迈,李程洵最是敬佩这样的铁血男儿,便拍着胸脯一同呼应,“倒是把我叫上,我倒要看看赵家敢不敢将我们关进牢里,揍!就要把那小子揍怕!”
“对!揍怕!”
两人拿着茶盏就这样隔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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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秦枢出了牢房,就去书房见了刘步。
看着秦枢一脸为难,刘步不免皱眉,“可是败露?”
秦枢摇摇头,世子很是单纯,一点也没有防备自己,秦枢这般想着,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钺之呀,还有没有其他办法,这样对世子是不是太那个了……”
刘钺之将奏折和一沓有关的行文塞到秦枢怀里,毫不客气地告诉他,“晚了,已经走到这一步,还能如何?只有坚持走下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是谁,你是谁,你顶得下这破天的祸水?”
“我”
“别多想,世子是太后唯一的侄儿,最是宠爱,还是圣上的嫡亲表哥,这在你这儿是破天的灾难,在他那儿不痛不痒,你尽管去面呈君上便是。路上我已经安排妥当,到时候你就稍微受些伤,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切莫慌张忘了正事。”
听着钺之得叮嘱,秦枢分外的紧张,事到临头他是越想越害怕。
“那些人妥不妥当?”
“妥当。”
“武功可不可靠?”
“哎……可靠。”
“那”
“秦枢,你再不走就要误了大事了!”
没办法,秦枢只好依依不舍地与刘钺之辞别。
好不容易将秦枢送出了府门,刘钺之快步走到了后衙,湛青色袍子下卷云纹飞舞,又一只白鸽飞出了府衙。
秦枢坐在闭塞的轿子里,拼命地擦着汗,时不时查看袖子里藏着的奏章,生怕出了什么好歹。
一路上提心吊胆,等着那伙人过来。可是这都到了宫门口,怎么还没出事,这根计划不一样啊?
“大人,到了。”
外面的岳安已然喊了第三遍,秦枢犹犹豫豫,钺之只告诉他重伤之后马不停蹄进宫面圣,如今这“歹徒”没来,这出戏他到底唱还是不唱?
“秦大人,若是有事便进去吧,晚些时候安平玩就要出宫了。”言下之意,你小子挡道了!
宫门口的金吾卫见秦枢在宫墙边犹犹豫豫,跟个没头苍蝇似地,惹得他心烦,昨个媳妇会娘家省亲,一夜孤枕啊,火气有些大。
秦枢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下朝后,陈情对着安平王整整一个一个晌午,眼看着好不容易安平玩出宫回府,自个正准备好好休息休息,殿外便传来小太监淅淅索索的脚步声。
虽然很轻,但是浅眠的他还是不准备睡了。
看着许诺走来过来,“殿外可是有急诏?”
许诺蹲下身子为陈情整理好龙袍上的褶皱,腰带上系好玉佩香囊,才吞温道:“陛下天不亮就上早朝,这回正该休息,哪个没眼力见的既然来叨扰您。”
许诺是先帝的亲信,对陈情最是忠心不二。
“快去看看吧,估摸着确实是要事。”
许公公“诶”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殿外不是别人就是今儿早上陛下见过的那位,怎么临近午时了还来,莫不是厚颜到还想再此处蹭天家的饭不成!
“秦大人。”
秦枢赶紧低头行礼,在许公公面前,除了那几位谁敢妄自尊大。
“公公折煞了。”
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装的鼓鼓的精致荷包递了过去,“还请您不要嫌弃。”
许诺挑着个下巴,视若无人地收下了这份孝敬。
“不知秦大人所来何事呀?”
公鸭般的嗓音,衔着那调调,秦枢起初的汗水抖了抖都成了鸡皮疙瘩。
“公公,大事啊!大事啊!”
许诺也皱起了眉头,将秦枢领了进去。
陈情穿戴好,见许诺领着秦枢进来,便不由的担心,莫不是自个那个表哥出了什么事?
陈情虽是紧张李程洵,但面上依旧不显,云淡风轻地看着刚从母后出抱过来的奏章。
“何事?”
秦枢“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
陈情不免皱起眉头,当真是对表哥动刑呢?竟吓成这样!
秦枢将奏本连同行文一起双手奉上,旁边的许诺立刻上前接过,呈到案前。
半响头上丝毫动静都没有,秦枢的心像是鼓面一般,砰砰砰作响。
最后,秦枢连自己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