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今您要顾忌的不是老臣,还是那些冤死的将相良臣,还有那千千万万您的子民!”
宋真将打转的湿润逼回眼眶,拱手作揖拜谢,“先生,是学生错了。”
“殿下吩咐吧,老臣拼死也会完成。”
宋真附身小声说道,张端泽的眼眸睁大,忍不住老泪纵横,感谢天地。
“先生还是要多加小心,虽然时隔四五年,但是那边的人也丝毫未放过追查,要是遇到危险,先生便即使收手。学生如今孤助无援,先生就算有报国之心,也当为学生想想才是。”
张祭酒的眼眶更加湿润了,他此刻的内心激动不已,他向往的政治清明的朝野仿佛就在同自己招手,他所有的学子都会在这样的朝堂上大展拳脚。他激动地没有注意到宋真后面几句的关切,告别宋真之后,他心潮澎湃地回了府。
站了许久,宋真的腿脚有些不适。
担心谈话被人听去,明月他们都被宋真叫去守到远处,不光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也是为了防着他们。
因为她的身份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暴露,周围的人都会死伤无数。
她不想考验人心,因为人心经不起考验。
远处的拐角露出一截黄色的衣角,然后消失不见。
……
虽然是个平局,但是赵冶也开心地就差横着腿儿走路。
他的小徒儿那可是一人单挑了五个男子,明眼人一看也知道谁厉害了。
柳问亭有些不是滋味,“赵兄,您还是稍微收敛着些,好歹也顾忌一下我这偌大的书院里还站着的弟子吧。”
赵冶瞥了一眼,“哎,也就那几个跟老夫那个小姑娘打成平手的还能看得过去,其他的……”赵冶摇摇头。
柳问亭的脸上一清二白,很是难看。心道,“幸好自己专门提醒了自己的弟子别轻敌,这个宋二特别厉害,要不然他们随意上几个,要是今日输了,自己这脸面怕是得丢到南边去了。”
“那宴会,你来是不来?”比了一整天,宋二那个小徒儿累得早就溜了,赵冶只好自己操刀问道。
看着那无比严厉的眼神,柳问亭摸着胸口,他能说不吗。
本来他也没打算不去,毕竟依着赵冶这性子自己要是不去,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闹了。
赵冶整人的手段,年轻时那可谓是层出不穷。
也就现在的小娃娃没经历过,要是知道,今日怕是都没人敢上场同宋二那丫头比试。
“去,怎么不去。老朽要带着全院的学子一同去,瞻仰风采。”柳问亭内心道:看不吃不穷你!
“那帖子给你。”赵冶也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来一道帖子,递给柳问亭。
柳问亭打开一看,看着上面的地址疑惑道,“怎么不是在英国公府?”
赵冶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一堆孙女,你这些学子去了,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是给老夫来个私定终身,怎么局倒是不错,也可以给她做做排场,壮个声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呀。”
无故中箭的柳问亭心中苦笑,这篇还翻不过去了?
“你倒是疼爱这个弟子,搞这么大排场的拜师宴,还给她的书局壮声势,才不是担忧你那嫡亲的孙女吧?”这后宅都是有规矩的,哪里由得外男乱入。这拜师定然是在外院举行,英国公府的小姐们想见见才子也得想办法找个由头过那道门才是。
赵冶摇摇头,就是不承认,你奈我何~
送走了赵老国公,柳老先生自己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书房。一旁的学子见此,忧心忡忡。
“师祖定然是伤心,咱们今日才得了平局。”
“别说了,没看到师叔几个都出去买醉了吗,咱们还是乖乖回去研读,最近小心为上才是。”
……
那边洞明一个人骑着驴儿回了府,已上门便有小厮过来搀扶,见自家先生一人独自骑行,不免诧异,“先生怎的一个人?王公子呢?怎么不陪着您一道回来,您年纪也不老小了,要是王公子有事,您就在柳氏书院等在,让他们传个消息过来,咱们派个人过去接您也成呀。或者,您就使唤使唤那柳氏书院的人也行,上次柳先生过来也不是这样嘛。”
不说还好,一说洞明心中就有些来气。喊人他倒是要有机会喊呀。都出了柳氏书院大门走了半晌,哪成想那小子一溜烟就没了踪迹,他莫得办法,回去不是丢人嘛。这种事情打死他也不敢,跌份儿。
“我还没有老到不中用,快扶先生我下来。”
门口的小厮唤来了好几个,先生这副身材,他一个人可弄不动。要是磕着碰着,那可使得。
明洞先生在小厮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躺在卧榻上看书,突然门被打开,一身黄衣的王彦之走了进来。
洞明此时心中还有些郁闷,本就不想搭理,可是看着王彦之手中不知道捧着什么,又十分好奇,没一会儿,眼神变不由自主的往那边瞟。
王彦之将准备的礼物放到洞明塌侧的小凳子上,然后打开,一面一套精致的汝窑。
洞明忍不住眼睛里面放光,“什么意思?”
虽然刻意压制,但是尾音还是忍不住带了一点喜悦的弧度。
“是揽诀送给先生的礼物,为今日下午的之事道歉。”
这下洞明的脸色好了许多,拿起里面的一个杯盏仔细赏玩,“不用,老汉老当力壮,揽诀倒是不必破费。”
一边说着,一边的手已经伸向了整盒的汝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