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暖,宋真的身子愈发好了,就连原先时常痛疼的双腿,也渐渐趟过暖流,偶尔也能支撑起来走上几步,没了之前的刺痛感。
身上的感觉让宋真觉得很奇怪,却又不知道为何。这种无力感,让宋真越发的烦躁。
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宋真感受到生命时光的迫切与紧逼,这次活下来,下次呢,谁知道冥冥之中会不会收回自己这条附赠的命。
宋真不敢赌,她赌不起。
“今日这棋倒是下的有些乏了,你心中到像是藏着事?”赵老国公招手,旁边的小厮上前收了棋盘。“若是没心思,倒也不必陪老夫下棋。”
宋真抬眼看了一下赵冶,见他并未生气,便放下指尖的棋子,转着轮椅给小厮让开一点。
赵老国公走在前面,明月推着宋真跟在后面。
“家中有些事情,扰乱了心思,下次不会了。”
赵冶撇了一眼后面的宋真,冷哼一声。
宋真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气哼哼的老头子,心道,不就是一盘棋,怎么下出这么大的怨气,难道她刚才输得太明显了?
宋真在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虽然有些漫不经心,心中想着去了几日的清风两人,忧心着宋霭那边如今的处境。
“听闻您喜欢顾渚紫笋,便拖南边的朋友给您带了些,成色到还行,您要不尝尝。”
老国公眉宇一动,旁边的小厮立刻结果那一小陶罐的茶叶。
“惯会拿这些小物件哄老夫开心。”
宋真一听,又见老国公脸上带着笑意,便知道这礼送到他心坎上了,家里还剩着几两,到时候一并拿来。
这顾渚紫笋是极品的贡茶,以前在宫中每年也不过几斤而已,甚为贵重。知道老国公爷喜欢,这是宋真花大价钱从江浙一带托人买的。
她对茶没那么多的讲究,老国公喜欢便悉数送与便好。
“瞧你最近气色倒是好了不少。”下面人去了一小撮,老国公嫌他们笨手笨脚毁了好物,硬是要自己动手。
赵冶河宋真两人在外间饮茶,奇石做的茶桌,但是颇有几番雅意。
看着老国公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宋真连忙婉拒,“就是让你尝尝老夫的手艺,那般讲理作甚,以后可喝不到老夫斟的茶。”
这般说来,宋真才结果茶盏。
像是嗅了一下茶香,不愧是顾渚紫笋,清雅浓淡倒是如水墨画一般。
“怎样?”赵冶撇了一眼,也不看宋真,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
宋真放下茶杯,“您这水倒是极好。”
赵冶脸上的笑容,挡也挡不住。“你这小丫头倒是极为厉害,那些个老家伙说什么文人墨客,结果没有一个人尝出这里面的不同,倒是你厉害些许。”
宋真内心苦笑,她哪里是尝出来的,只是看到刚才那小厮捧着一瓦罐雪水,特别小心。那瓦罐上还结着尚未消散化开的霜花,一看就是刚从冰窖拿上来。
不过,赵老国公这般开心,宋真便勉强做他一个志同道合的小道友吧。
“这拜师的礼单我已经弄好了,您要不要过目一下?”宋真知道赵冶有多么重视这次的拜师宴,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平日里不爱热闹也就罢了,这次大张旗鼓收了一个徒儿,怎么也要张一回脸不是。
“这个到底不必给老夫,你自己看着办便好,莫给老夫失了颜面。”赵冶瞥了面前的小丫头一眼,想着自己要不要先送些东西,毕竟,这顾渚紫笋便简直不菲,小丫头一个人养着偌大的宋府,虽然是有能力,但是会不会太过辛苦了。
宋真就坐在对面,老爷子眼睛一动,她便能猜个七八分。
“您可别周济我,我还是有些积蓄的,就是在家躺着不做买卖,挥霍度日,那也不愁吃喝。您就踏实地等着便行。”
赵冶看了宋真说话的表情,心下便有了普。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夫也不跟你客气,拜师的礼单老夫没有什么兴趣,倒是这延请的名单得老夫把关。”这般一说,老国公爷的兴致一下子就来,细数着昔日的好友。“那两个老家伙也就不用说了,一定是请的。”
“您说的是洞明和柳问亭两位先生吗?”宋真确认道。
赵冶点头,捋着胡子,很是得意地道,“当然是他俩,不过他们可能不愿来,到时候你亲自上门去请吧,也算是入老夫门下的最后一层考验。”
宋真只觉得头上乌云盖顶,顷刻间便雷雨交加。那两位老先生本就想要收自己为徒,如今自己转投英国公府老公爷门下,他们不气的当面骂自己一顿一时万幸,自己还找上门去请他们吃拜师的酒宴,这不是准备让他们一书胸腔气闷,遗臭万年吗。
这要是一激动写了什么千古名句,自己也不用想方设法的出名了,直接名留青史,臭气山河。
“您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嘛?”宋真知道赵冶待弟子颇为护短,那是极好的,便埋怨道,“前面几位师兄可没这样的待遇?”
赵冶再饮了一杯茶,神情气爽后方才道,“你也知道你前面都是师兄,如今老夫门下也就你一个女苗苗,到底是要有些不一样的,你看老夫这般重视,你还委屈,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宋真叹了一口气,“您不会真的要我去请这两位老前辈吧?”
赵冶点点头,“当然,你以为老夫是那种开玩笑,说话儿戏之人?”
宋真赶紧摇头,她觉得自己要是晚上个一呼吸,别说腿了,就是胳膊也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