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赌场弈者天下分店,天字一号厅的布局相当别致。
明明是仙侠世界的赌场,布局上确整的和西方歌剧院似的。
就是那种电影上经常能看到的,整体上呈扇形结构,购买一般票的观众坐在如同现代电影院一样的坐席之上。
而身份高贵的各位大人们在欣赏艺术的时候,自然不能和普通人挤在一起,而是待在一个个像阳台一样的小包间之内,架起小巧的望远镜一样的东西,居高临下地,悠闲地欣赏艺术。
此时此刻的天字一号厅,曾经两次发出杀气来警告的那个包厢之内,两名金沙赌场的最高管事正密切地注视着一切。
其中一人面如少年,身穿锦绣百花袍,腰系蓝田翠羽腰带,倚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块玉如意。
手上的玉如意已经是极品美玉,但和这少年活生生的双手相比,顿时相形见绌,就算说是名家雕刻而成的一对玉手活过来了,也有人信。
另一人坐在包厢的内侧,看上去是个难以形容其本质的和尚。
这人身材高大,身披袈裟,浑身上下隐隐有佛光透体而出,怎么看都是佛门高僧了。
可偏偏这会儿他坐在一张书桌前,左手将一只铁算盘拨得咣当响,右手握着一支毛笔,在堆得小山似的账房册子上奋笔疾书,这幅资深账房先生的模样让他浑身的金光都变了味道,满是铜臭。
再说他的面相,此人生得浓眉大眼,表情狰狞起来,和寺庙里供奉的明王法相也没多大区别,可偏偏脑门儿上那仿佛裂开西瓜一样的巨大伤口,将这一切意境都破坏殆尽。
但是若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巨大伤口之中隐约透出佛门金光,从行为艺术的角度来说,倒有些殉道者的风骨。
金沙赌场每一间分店都有两名管事,几乎每一名管事在任职之前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一旦担任管事之位,所有人都隐去原来的姓名,转而以代号相称。
按照每间分店的收益,分为百、千、万、亿四个层次,之后则是以三教为基础各自为自己取个代号。
这么干的原因无他,主要是显得背后靠山硬。
此刻包间里倚靠着栏杆的,自号千玉夫子,里面那位对着一卷卷账册奋笔疾书的,则对外自称千金佛。
千玉夫子看见台下的赌客们,被那将自己的全家都拿出去抵押的老头忽悠,一个个都自我感觉良好,恨不得拿立刻就拿刚听到的肤浅理论跑带外面去,随便找个人对他指点江山一番,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一群被蒙了眼的蠢货,将输赢的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活该输的倾家荡产。”
千金佛头也不抬,继续拨弄着他的算盘:“少说两句吧,这些人可是咱的衣食父母,他们不蠢我们吃什么。”
千玉夫子对这种说法不以为意:“人的教化之后才能得到智慧,聪明人从来都是靠自己日夜不休的努力才变成聪明人的。
换言之,世上之人生来就是蠢货,只要人还没死光,咱们就不愁吃喝。”
千金佛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你千玉夫子真就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似的,那以后你的伙食费由我负责,你所有的资产也归我管,怎么样?”
千玉夫子笑道:“行啊,怎么不行,只是你说这话之前应该知道我平时都是把火玉子当成蚕豆吃的吧?”
见这个无聊的人又一声不吭了,熟知千金佛秉性的千玉夫子也不在意,全当是这厮说不过自己在装聋作哑。
只是说到这个话题,千玉夫子心中也是有些感慨:“都说我们这金沙赌场是千金散尽之地,那些外人和我们明明没见过几次面,却老是把我们当成满是铜臭味的商人,他们不明白的是我们这些人才是最懂得知足常乐的。”
千金佛道:“是不是知足常乐我不知道,就我个人而言,日子过的精打细算是真的,我能看得出你整天乐呵呵的,可你这算知足吗?”
千玉夫子道:“当然知足了。
任何修行都讲究财、侣、法、地,越是厉害的功法要求便越是苛刻,那些三教级别的大派藏着的神功宝录,虽说最开始的时候只靠吞吐天地灵气便足够,但越往后练变,越需要高级别的天地宝材来进行辅助。
这里面做的最极端的,恐怕就是炎帝留下来的炎火榜,每练一层都要一种无价的火炎花来进行辅助,这种仙材最容易找到的一种也由千年蛇妖一族看着,鬼知道当年炎帝了老头儿是怎么创出这种武功的。
只靠一部功法,就算是佛门的转世活佛也只能泯于众人。
没有‘财’便没有天地宝材来为自己辅助修行,没有‘侣’并没有值得信赖的人来为自己打点凡俗事物,没有‘地’便没有洞天福地来让自己避世修行。
反过来说只要这四者齐全,就算是傻子也能成就仙人修为,这一点我们这些‘千’字头的赌场总管哪一个做不到?但是到了我们这个地步,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修行了。
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们把一笔账算的很清楚。”
千玉夫子单手指天说道:“继续往上爬又能怎么样呢,修为到达一定的地步之后,想要再进一步就必须要淡泊名利,可是想要与世无争的话,随便找个深山老林,挖个洞钻进去也就行了。
修为想要继续往上,需要度过的天劫地难也就越多,可就算是仙王的修为也不过只有5000岁左右的寿命,而历史上达到这种修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