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凝窒,简直每一个关节都生了锈。
那种压迫感并非来自于肌肉或者骨骼,而是精神,简单来说就像是大脑发出抬起左手这个命令所要的精神力量化为“1”,那么现在时来要做出这个动作的精神力则接近“10000”。
安魂老人苦心孤诣布下此局,还牺牲了自己的四名入室弟子当然不是仅仅为了困住时来这“万邪活僵”。
在时来感受到压力的同一时间,一直就土遁着隐藏在土中的第五人也终于出手了。
刚刚即使是地面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当代高人也在那一招魂啸之下险些站不住,这人却能在隐藏在土中一动不动,丝毫不露半点破绽,由此可见其可怕之处。
这名大汉一身铁打似的肌肉即使是在尘土飞扬之下也能感受到其可怕的威慑力,暴窜而出之后这名大汉左手射出一道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黑底血字符咒,稳稳地贴在了时来的额头上,之后汇聚自己全部的精、气、神,全部聚集在自己的右手之上。
只听一声炸雷似的大喝,大汉的右拳狠狠地击在了时来的胸口,即使时来拼尽全力将双手横在胸前也完全无法阻挡这一击的威力,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击飞出近百米远,最后撞在一颗大树的树腰上,直接将这一刻拥有近百年树龄的大叔撞得折了大半,歪斜着慢慢倒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不是武术名家就是老江湖,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是铁打的汉子再穿上护甲,被这一下击中也是死定了。
如果是军用铁护甲或许还能留住一命,但看时来的衣着便能知道即使穿了护甲也必定是锁子甲这类专门防御刀剑切割伤害的软甲,这也是大部分江湖人士的首选,所有人都知道这类软甲对于钝器的伤害几乎是不设防,更别说刚刚那恐怖的拳头了。
总而言之,这万邪活僵死定了。
明白了这一点的众人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名盯着自己拳头沉思的大汉,有一些人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却不敢确认,也有些不敢开口。
这时讲武堂主走上前去问道:“魏兄弟可有什么不妥?”
大汉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到现在我才相信了这老头子的话,这小子果然不是活人。
刚刚那一拳我打在他身上手感怪异,又硬又冰,还很韧,真的就像是僵尸一样,明明能正常说话也能呼吸,确实是个怪物。”
安魂老人见到大局已定,便也没了之前那副视死如归的烈士模样,走上前来说道:“那是自然,要不是老夫耗尽毕生心血的那张震魔符破了他的魔身,你魏总管的拳头就算再怎么硬也伤不了万邪活僵的一根汗毛。”
“哼!”
对于安魂老人这种抢功的行为,魏总管报之以一声冷哼。
看到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在场的高手们那里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合着这次的我们这些名声赫赫,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大人物被忽悠到这里来,纯粹只是为了做诱饵!?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在杀掉那个万邪活僵的过程中自己这一大帮人所起的作用,仅仅是吸引万邪活僵的注意力而已,所有的杀招还有致命一击全部都是事先早就安排好了的。
“我们完全就是被当猴耍了,而且还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像是用完的抹布一样的丢弃的感觉,终于也让这些人忍不住了,其中一名身型瘦长的剑客讥讽道:“这不是魏大总管,当年你初出茅庐便靠一支铁鞭单挑河北群侠,一双铁拳将在长江下游为祸一方的七大水霸王硬生生打死,好不威风啊,可我要是记得没错你当年可是在英雄大会上当着群侠的面说过……”
魏总管打断道:“你再说下去你华家子弟三十年内就别想吃公门饭了。”
“你……”
华姓剑客心里咯噔了一下,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软。
讲武堂主连忙出来打圆场:“诸位息怒,这件事都是在下安排的,魏总管和安魂老人也只是听命令行事。”
这话同时引来了魏总管和安魂老人两人的侧目,可这里都是一些远离朝堂的江湖人士,就算是他将功劳都说成是自己的也没有意义,就随他去吧。
讲武堂主继续解释道:“这一切都是大宋官家的指示,大概三个月前监天司夜观天象,得知有将有邪魔乱世,典籍上记载过的万邪活僵即将在这一带复活,为此特意请安魂老人出山,并召集天下能人异士共商斩魔大计,几经商量才得此计策。
这番隐瞒诸位并不是不相信诸位的能力或者有意争功,而是此魔刀剑难伤,非仙家妙法收服不了,夜云子之前的那番攻势可以为此作证。
无论如何诸位来此已经是大功德一件,若非诸位面对魔头时的正气凛然,这万邪活僵也不会露出破绽。日后在下禀明官家,绝不会忘了诸位今日的贡献。”
这一番话总算让众人感觉面上有光,也就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有道是民不跟官斗,有了台阶可下也没谁不痛快要和官府对着干,说到底今天的事情虽然说被骗了,但是众人并没有动手也就没什么损失,至于被万邪活僵那第一轮的魂啸弄得到现在都站不起来的那些门人弟子,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这时讲武堂主终于把注意力投向了远离人群的夜云子,看到他还一副戒备的样子挟持着那个亲近万邪活僵的女子,讲武堂主不由得有些好笑。
而原本目的就是为了古月的石影门门主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