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这小丫头,你叫黑哥叫错了,你得喊我叔才行。”
“行,黑叔,你这是要干嘛啊?”
秦心莲这会表现得很乖巧,大黑脸自然也就没有直接砸摊子。毕竟他也认得秦心莲,知道这丫头不是完全没有根底的人。不过毕竟他这是来砸场子的,面子上肯定不会让的太多。
“黄毛虽然是外地来的盲流,可是他既然拜了码头,就是我的小兄弟。你们今天这么欺负他,总归是有些不给我面子。你摆这么一个摊子,本来也是小本生意,倒也无所谓。我也是在这一片讨口饭吃而已,算不上这一片的老大。所以你在这做生意,不用给我上份子。可是黄毛是要给我上份子的,你不让她做生意,就是在打我的脸了。”
大黑脸倒是挺坦诚,上来就直接明说这是要来给黄毛出头。秦心莲听罢笑了笑,然后给了大黑脸面子,朝着黄毛拱拱手:“兄弟,对不住了,姐给你赔个不是。黑叔,我这都已经给他道歉了,你看这事是不是就这样了?”
黄毛哪有资格说话,只是抬头向大黑脸看过去。大黑脸抱起膀子,有些不乐意:“丫头,我这没有砸摊子,可是看你的面子,你这就不对了。黄毛好歹也是个人,又不是一条狗,你就这么打了他,连个说法都不想给?”
“黑叔,你这可就有些过了。咱们都是在街面上做生意的人,赔个不是就可以了,你还想怎么着啊?”
“今天的事,你赔上一百块也就算了。要不然你这些包我都给你砸了,你也别怪我。”
秦心莲虽然有一个当官的爸爸,可是她手头的钱又不多。昨天挣了钱,又去请客吃饭。虽然手头还有钱,可是也不舍得花啊。于是她想了想,就退后一步。这就把朱天河给显出来了。
大黑脸看到这场景,就笑出声来:“哈哈,搞了半天,你这小子才是正主。躲在娘们后头,你很有种啊。刚才我以为这是那丫头的买卖,这才只要一百。但是这买卖既然是你的,这一百可就不够了。你小子得拿二百块钱,不然这事不能了。”
“黑叔,你这话可就说得没道理了。”
“少他娘套近乎,你喊叔也没用。老子就是不讲理,你能怎么着?”
朱天河这时候还没说话,却听到朱顺发的声音从远处响起:“黑哥,这是干嘛啊?这是我家的小子,他年纪轻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
本来朱顺发在大棚市场做买卖,是看不到这里出啥事的。不过朱天河的二伯朱顺恭不是在街那头卖冷饮,能看到这边的事。他看到事情不好,就去大棚市场把朱顺发给喊来了。这会朱顺发来的还算及时,总算没打起来。
这年月市场上做买卖的人本就不多,这么大的一个小城市都在lc区市场周围,谁跟谁还不是一个熟脸。大黑脸认得朱顺发,就哼了一声:“朱老二,这是你家的小崽子啊。都是老街坊,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这小子打了我的人,我问他要点医药费,这不为过吧?”
“啊,怎么打人了,我家小子很老实,不会打人啊。”朱顺发过来跟朱天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朱天河本来是想息事宁人,可是这会看到他爸都得在这赔笑脸,他忽然觉得这口气不应该这么忍下去。所以他也没给大黑脸面子,直接当众说了实话:“我在这摆摊卖包,然后大黑脸手下小偷在这偷东西。帮我买包的同学揭穿了小偷,大黑脸就带人来找事,还想让我赔他二百块钱。”
朱顺发其实本来也能想到这事肯定不是自己儿子惹出来的,可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老实,一下子就揭穿了大黑脸的老底。虽然黄毛可以在大街上说自己在这做生意,可是大黑脸可没那脸当众说自己养着小偷。虽然这事是摆在面上的,可是只要不直接说出来,大家可都是当这事不存在呢。
这会大黑脸听完朱天河这么说,这脸色就更黑了。他直接用手指着朱天河说道:“臭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黄毛偷什么来,你抓着来?没有贼赃,就喊人小偷,你小子嘴很贱啊。你刚才哔哔半天,可是没说黄毛被打的事。”
黄毛的脸上有巴掌印,这会还红肿着没消退呢。朱顺发到底年纪大点,经历的事多,自然知道麻烦好惹不好消的道理。所以他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只是说道:“黑哥,小孩子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不过你这要二百,实在是太多。我们摆一天摊,才能挣几个钱,您又不是不知道。”
“你摆个百货摊,是挣钱不多,可是你家小子会做生意啊。这才过了两天,你家起码卖了一千多块钱的货,我要二百当赔偿,这也不多吧?”
朱顺发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大黑脸就这么随口一说,他也不信啊。不过这会看大黑脸带来这么多人,朱顺发知道这也不是疼钱的时候,得先把这事了了。
“黑哥,这二百实在是太多了。五十行不行,就当给兄弟们一点买酒钱。”
“朱老二,你瞧不起我啊。五十怎么行,你瞧不起我。兄弟们,给我砸。”
大黑脸一发话,他手下的小痞子就要动手。眼瞅着局势要坏,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隔着老远,就听到有人喊:“住手,别动手啊。”
摩托车跑得那么快,转眼就到了跟前。大黑脸瞅了瞅来人,然后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葛少来了。你不是一贯都在城北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