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透湿的衣服和裤子此时紧紧地包裹着我,而且是死死粘贴在我身上的那种包裹,这让我有种作茧自缚的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或许,把透湿的衣服脱下来是我唯一的选择。这样,寒冷的侵蚀会减轻。一点。
就在我把粘贴在上身的单薄衬衣脱掉,并开始着手脱掉裤子的时候,我无意间感觉右腿的侧面有什么东西轻微地磕着我了。
是裤兜里的一个小的硬物。
因为透湿的裤子是紧挨着皮肉的,所以这种磕着的感觉特别明显。
我以为裤兜里装进了一块小的石子,于是打算先把它摸出来,但当我把手伸进湿漉漉的裤兜里时,才想起磕着我的原来是我爷爷托付谭教授亲手交给我的那颗九眼天珠。
当我的手接触到裤兜里的这颗九眼天珠的同时,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谭教授在把天珠交给我时说的那句话。他说这颗天珠也许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我命。
我是接受红色革命教育的红卫兵青年,我怎么可能会相信谭教授的这种鬼话?
可是,现在,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对谭教授的这话犯起了疑糊。
也许还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要不是我裤兜里揣着这颗天珠的话,或许我就真的已经被闷死在那个地窟里了。
有了这样的似是而非的想法,我不由得暗自嘲笑了自己。觉得自己的立场出现问题了。
我还是把九眼天珠摸了出来。
因为裤子要脱下来,衣服也没穿,所以身上暂时就没地儿装这东西了。
这东西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其实我是完全可以把这毫无用处的玩意儿在黑暗中扔掉的,甚至就扔进下面那条暗河里。
其实我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的。
可是我突然想到这是我爷爷托谭教授慎重其事地交给我的,所以脑子就稍微的犹豫了一下。
尽管谭教授说的那一套我根本就不信,什么天珠在关键的时候可以救我命,这纯粹就是哄三岁小孩子的话。
但或许是因为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我在地厅里对爷爷的一通忏悔,才让我突然觉得,应该把爷爷交给我的这个东西保存下来,就算是一种念想。
我现在的身上,除了这颗天珠,没有一件东西可以作为对亲人的念想。
所以,我终于没有把手中的这颗天珠扔出去。
如果没有面临死亡的那一瞬间的忏悔,说不定我还真的顺手就把这略显累赘的东西扔了。
就着天珠上现成的绳子,我选择把天珠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的脖子上从来没有挂过任何装饰性的东西,从来都是敞亮的。突然挂了件东西,还真的很不适应。
我又有了要把它取下来的想法,可是因为浑身已经tuō_guāng,身上还真没有搁这小玩意儿的地儿,所以只好勉强继续让它挂着了。
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浑身似乎要好受了一下,但仍旧被寒冷侵袭得瑟瑟发抖。
现在,我的周围除了黑暗,剩下的就是冰冷的岩石和阴冷的空气,温暖几乎跟我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
这时我就想到了光。三九
于是我重新把那把刺刀紧攥在手里,想从刺刀身上掠过的丝丝冷光中获得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当我瑟瑟发抖地攥紧刺刀的刀把时,一丝丝的冷光果然如我所愿般地在刺刀的刀身上不断地掠过。
此时,我把刺刀平举在面前,看着从刺刀的身上掠过的冷光,一丝安慰还真的就这么在心里产生了。
这样的光虽然极其微弱,但对于此时身处绝对黑暗中的我来说,却无异于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就在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刺刀上掠过的丝丝冷光,并在这种冷光中获得心理安慰的时候,突然,我感觉我脖子下面的某个地方被什么东西烧灼了一下。
很烫很疼的那种烧灼。
我本能地松开一支握着刀把的手,顺手朝被烧灼的地方摸去。
竟然是挂坠在胸前的这颗天珠烧灼了我的皮肉。
天珠竟然变得滚烫了!
我大吃一惊。
挂在脖子上的这颗天珠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发烫?
难道这颗天珠真的是一颗隐藏着神奇魔力的天珠?
它会产热?
甚至会发光?
我急忙把天珠从挂着的脖子上取下来,随手摸了一下刚才被烧灼到的地方,还好,没把皮肤灼伤。
我疑心自己是不是又产生了某种错觉。
但身上的那个地方被烧灼了一下感觉却是绝对真实的。
我一只手握着刺刀一只手捏着挂天珠的绳索,在黑暗中有点发愣。
而这时,我却看见手里这颗用绳子吊坠着的天珠,开始发出暗红色的光芒,而且在逐渐的加剧。
这一发现我不光极度震惊,而且惊喜异常。
我不明白这颗天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我手里发光。而且是在这个我极其需要光明和温暖的漆黑世界里。
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我把手中的刀放下,想认真地研究一下这颗发着暗红色光芒的天珠。
可是当我把刀放下的那一刻,天珠发出的暗红色光芒也一下子收敛消失了。
天珠之所以会发出暗红色的光芒,难道是因为我放下的这把刺刀的缘故?
这一发现让我感到非常新奇,于是我又重新把刀从地上捡了起来。
果然,天珠又开始发出暗红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