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浸润在氤氲气氛中的辽阔水域,起伏的波涛从眼界的尽头以连绵起伏之势推波助澜般地朝着岸边滚滚而来。
连绵的海浪拍击在不远处的几块礁石上,没有汹涌的气势,只有一种拥拦入怀般的拥抱般的温柔。
在狭隘而且黑暗的世界里挣扎了太久的我,面对着这片辽阔的海面,在心胸彻底打开的同时,自己禁不住地泪流满面。
我扭转过头,看着在站在我的身边的阿狸野孜,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声音颤抖地朝她说道:“阿狸野孜,我这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啊?我怎么没有一丁点真实的感觉?”
阿狸野孜仍旧朝我展露着她那种极度美好的微笑,模棱两可地朝我说道:“也许吧。”
然而,如此真实的场景怎么可能是在做梦?
我重新扭转过头,面朝着陌生但又似曾相识的大海,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当我沉迷在了一种难以自持的情绪中时,一直站在我身边的阿狸野孜用手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朝我轻声说道:“多普桑坤,好了,别让淤积在你心里的委屈情绪继续泛滥了,起来吧,接我们的船来了。”
阿狸野孜的话让我幡然醒悟,才看见在海面上影影绰绰出现了风帆的影子……
而我的身后,安静地站着刚才的那一群戈基人,他们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无声地看着我和阿狸野孜。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才感觉自己刚才任由心中的情绪泛滥显得略微失态,于是慌忙从跪着的地上站起来,朝阿狸野孜说道:“我身后站了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告诉我?”
阿狸野孜却说:“一种情绪被压抑了太久,是需要打开闸门释放一下的,所以,我才没有打搅你。”
“那边驶过来的是帆船吗?”
“是的,是接我们的帆船。”
“难道你们没有生活在这片森林里,而是在海的那边……”
“我们的部落一直在一个海岛上生息繁衍。”
“原来如此。”我喃喃地说道。
朝着我们径自驶过来的是三条造型有点古怪的帆船,每条帆船可以容纳下三四十人。三条帆船分别在不远处的三块礁石停驻下来。在我看来,那三块天然形成的礁石就是帆船停驻的码头。
我跟着阿狸野孜上了一条帆船,然后一个身形彪悍的戈基人就转动了风帆的方向,在一阵桅杆的咯吱声中,帆船驶离了码头,载着我们朝着茫茫的大海深处驶去……
眼前的一切对于我来说是如此的陌生而又新奇,其他的戈基人都各自安静地坐在船舷的两侧,只有我站在船头,看着眼前辽阔无极的海面,任凭海风吹拂着我的脸颊,自己竟一刻也不想坐下。
有海鸟在海面上鸣叫着掠过,海面上不时出现巨型鱼鳍的影子。
阿狸野孜又默默地出现在我的身边,陪我看着辽阔无极的海面。
我就这么默默地站在船头,脑子里什么也不去想,心情彻底放松,浑身松弛,有种一马平川的坦荡感。
突然,我原本平稳行驶着的帆船出现了一阵晃荡,原本安安静静坐在船舷两侧的戈基人一阵躁动,我猛地一惊,回过头,看见这些戈基人竟然集体在跪在船舱里,齐刷刷地抬头望着海面的上空,动作统一地将双手捧在胸口,脸上的表情虔诚至极……
只有阿狸野孜,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不明就里的我不由得随着戈基人的目光也朝着海面上空看去,我居然看见在海面的上空悬浮着一个倒置的呈四边形的尖塔一样的东西!
这个倒置着的尖塔一样的东西悬浮得很高,但却可以凭借目光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倒置着的尖塔一样的东西在目力所及的上空缓缓地旋转……
我颇为诧异地朝阿狸野孜问道:“阿狸野孜,他们是在朝拜悬浮在上面的那个尖塔一样的东西吗?”
阿狸野孜说道:“是的,我们戈基人一直把悬浮在上面的那个尖塔一样的东西,视作护佑我们戈基人世代繁衍的圣物。每当我们戈基人行驶在这片水域的帆船遇到海里鲛鱼的袭击时,总会从那个尖塔里发出一道奇异的蓝光,射杀掉袭击帆船的鲛鱼。”
听了阿狸野孜的这番解释,我大为吃惊,感觉这比听神话故事还要令人耳目一新地令人难以置信,所以不大相信地说道:
“上面的那个尖塔还会发出蓝光?而且还能射杀你说的什么鲛鱼?你说的这种现象,该不是闪电吧?”
“不是闪电,闪电是在云层里发出来的光,而且也不是笔直的光束。尖塔里发出的是笔直的光束。”
“它就一直悬浮在上面那个地方?从来没有移动或者消失过?”
“从来没有移动消失过!它应该比我们戈基人出现得更早……”
“那这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神奇……”
“其实它有一个古老而且神秘的名字——叫璇玑塔!”
当“璇玑塔”这三个字从阿狸野孜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啊地一声失声惊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