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掌印是采用催眠的方式让我快速地又进入到了我曾经到过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中。
同样在浑浑噩噩间,我似乎又走在一条漆黑幽深隧道一般的长廊里,长廊里仍旧只有我一个人,内心特别孤独,也特别安静。
我的脚步声在长廊里发出的回声还是那么清晰应声。
一股股冷飕飕的夜风刮得我的面颊生生地疼,像刀割……
对这样的人生境遇我是发自内心的排斥的。
我异常清楚此行的目的,所以比较起上次进入到这样的场景,我的内心显得不再那么茫然空洞。
但,在行走的过程中,我还是被孤独感紧紧地包裹着,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感觉变得格外清晰强烈。
在这样的精神状态里,耳畔却响起了邱掌印蛊惑人心的声音:“对直朝前面走吧,不要怕,有你的祖辈家神,他们在冥冥中护佑着你的,没有哪个能够害你,遇到岔路口不要拐弯,对直走吧……有人朝你打招呼,你也不要回应,那是找替代的冤死鬼在跟打招呼……”
上次我没有分辨出这是邱掌印在我的耳朵边发出的声音,而这次我却能很清楚地分辨出这是邱掌印朝我发出的指令。
我的意识处在一种清晰和恍惚的中间状态,这样的状态对这种蛊惑人心的声音是有高度依赖性,于是我被耳边这种蛊惑人心的声音怂恿着诱导着一步一步朝着前面继续走……
仍旧是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中走了一阵子,眼前逐渐看得见了一线光亮,这种隐暗晦涩的光亮始终让人有种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沮丧感觉。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边不知不觉地又开始有了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和我一起朝着前面走,还是都不出声,也不打招呼,匆匆地赶路……
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
在荒芜感朝着我的内心深处席卷而来的时候,我的心里杂草丛生。
而邱掌印蛊惑人心的声音却一直在我的耳朵边和脑海里存在着。
开得鲜艳惨烈的往生花又开始在路的两旁火焰似的燃烧起来,终于,我看见路的两旁出现了两个很大的园子,园子里同样栽满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花卉植物,有的长得高大挺拔冠如华盖,有的长得枝繁叶茂花团锦簇,有得却已枯萎凋零萧条凄凉……
有人在默默地给花卉植物培土浇水。有人在枯萎凋零的花树下,望着光秃秃的树冠凄凄艾艾地哭泣。
“奇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来了吗?”冷不丁地,我听到了廖丽芳从背后喊我的声音。
我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激动,回过身,廖丽芳果然正一脸惊喜的看着我。
我变得异常亲热地朝廖丽芳喊道:“妈,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是吗?”
廖丽芳走上来,说:“妈在这里都等过你几回了。我给你送魂魄回去过后,魏先生听说你还活着,并没有死,你不知道他有多高兴,催促着我回来在这儿等你。可是来了几回都没有遇到你,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又来了……”
我直截了当地朝廖丽芳说:“我是有事情才又来这里的。”
“有事情?有什么事情?快说说,看妈能不能帮你。”
“我就是来找你帮忙的。”
“那你就尽管说嘛,只要是妈帮得到你的,就是舍了妈这条老命也会帮你的。”
“用不着你舍命的。你只要帮我带话回去就行。”
“什么话,你快说。”廖丽芳催促道。
于是,我就把邱掌印交代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廖丽芳……
当我从催眠的状态中醒过来的时候,邱掌印正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和蔼亲切。
浑身有点匮乏的我,感觉刚才就是做了一场很真实的梦而已,于是朝邱掌印说:“我怎么感觉还是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其实这还真的就是做了一场梦……”邱掌印破例微笑着朝我说。
这是自打我在这里面碰到邱掌印以来,他是第一回用这么亲切和蔼的态度跟我说话。
“既然是做梦,那我不是白跑了这一趟?”我说道。
“谁告诉你做梦就是白跑了这一趟?黄粱一梦的典故早就有了,可是千百年来,谁又把黄粱一梦这个典故背后的真实缘由给弄清楚了?算了,我不能跟你再往深里扯这个龙门阵了,往深里扯的话,这里面就关系到了时间和空间易位的玄机……好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廖丽芳真的会把我刚才对她说的话带给魏侍者?”我仍旧不放心地问。
“应该会吧……”邱掌印用不确定的口吻朝我说,接着又说道:“好了,现在我们暂时把这件事丢一边不去过问。趁着这个时候,你,把你和陶璎珞来到这里之前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给我听听,也让我了解一下上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变化……”
也是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听了魏侍者的吩咐后,我就开始按照我的说话习惯和叙述思路,原原本本,尽量不走样地把我出现在这里的来龙去脉告诉给了邱掌印……
虽然在表达能力上我和陶璎珞比起来要差很多,但是我跟魏侍者叙述的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而且还是刚发生不久的,所以,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基本还是能够给邱掌印说得清晰明了的……
我不知道花了多长的时间,和邱掌印在他开凿出的这个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