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凡苍白的脸上喷溅着发黑的血液,浑身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夜鬼兽的血还是他的血。
“圣泉水被人偷走了。”蛇女王带着歉意说。“就在我派人想要取出来作为今天的奖励……”
“我不需要它,我来是为了兑现我的承诺。”涅凡嘶哑的说。“给我找一辆马车,我的腿被咬伤了……”
玄尘想要挣脱他的拥抱查看伤情,涅凡沉重的依在身上,最后,她只好呆站在原地支撑着他的身体。
蛇女王派出一辆带有蛇头标志的黄金马车和一支护卫队。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愧疚,不论之前是多么的千娇百媚又或者像是演戏一样面对涅凡。在涅凡爬上来的那一刻,蛇女王不再拥有浮夸的笑容。
在这场惊魂的修罗场风波过后,已是过了午夜。他们走出黑色高塔,登上奢华的马车。
涅凡十分疲倦,他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不停的打瞌睡,随着马车晃动险些一头跌下去。玄尘坐在身旁单手扶着他,尽量让他的身体靠向椅背。她能想象涅凡是有多么的不想在古蛇深渊多停留一刻,甚至不想坐在那里让人缠上绷带再回月塔。
“我看见一个女人偷走的圣泉水,她还用食心虫杀死了一个人,是一个男人教唆她去做的。”玄尘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说,她知道涅凡没有睡着。脸上的眉毛一直拧在一起,每一次马车的颠簸都会抖动眼皮。
“上次是偷走天鹿兽的心……”涅凡嘶哑的说。“这次又是圣泉水,月塔里有人在……”
“你觉得月塔里有叛徒吗?”
“对,叛徒……”他说。“月塔的很多行动都被人出卖了,也包括我那次带着三千轻骑去杀魔罗。我们的行动被暴露了,进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陷阱……”
“你说的魔罗到底是在哪里来的?又是怎么出现的?”玄尘问。
“是恶灵,摆脱束缚的灵魂。”他说。
“那他们是怎么出现的?”玄尘重复问。
“我不知道……玄尘……”涅凡仍然闭着眼睛,脸色白的就像张纸。
“那圣泉水和天鹿兽的心跟恶灵有关系吗?”玄尘问。
“可能是一些恶毒的法术吧,但是化作恶灵并非易事。”涅凡慢条斯理的猜测说。
“好像偷走圣泉水的女人是……日泰央。”玄尘犹犹豫豫的说,她不确定真的是。
涅凡睁开眼睛,略带震惊的看向玄尘。“怎么可能是她,她死了……”
“我看见她少了一只耳朵。”玄尘说。“也许那天的尸体不是日泰央呢?”
“那上面有日泰央的灵石,月魂族不会轻易换掉自己的灵石,更何况日泰木风辨认出尸体是……”涅凡咳嗽起来,他一直捂着肋骨上撕裂的衣服。
“好了,你别说话了。”玄尘慌忙阻止他继续解释下去。
他们在快进入月塔的时候,蛇女王派来的护卫队就离开了,这些人的衣着和装备明显区别于月塔的人。因为各为其主,月魂族是不会让他们踏入玄铁大门半步的。
午夜的四方围城冷清无人。
他们回到房间,玄尘叫来了长十子。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长十子还算过得去的脸色瞬间爆炸了。他看上去特别生气,俊秀的脸上乌云密布。在听说是在修罗场里杀夜鬼兽的时候受的伤,又狠狠的在涅凡的伤口上涂了一把药水。
涅凡痛的从昏睡中醒过来,他看起来应该是很虚弱,就在玄尘去找长十子的时候,一转眼,他就栽倒在枕头上睡着了。长十子给他翻身,他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你别生他的气,都是我……”玄尘慌忙解释说。
“夜鬼兽的咬伤不像是普通的剑伤,它们的唾液会使伤口溃烂,如果不彻底的擦掉唾液,涅凡这条腿不比橡木牙好上多少。”
涅凡疼清醒过来,开玩笑的哑声说。“又不是……第一次被咬……”
然而,他们看到他身上的伤都觉得不好笑。
“你要在这里再来一道疤,你的后背就是张完美的地图了。”长十子指着他的后背说。
涅凡嗤嗤地笑起来,引来了长十子的不满。“你还有心情笑?我讽刺你没听出来吗?还有,你带玄尘去那里做什么,吓得她脸色发白。”
“她没去过古蛇深渊。”
长十子气冲冲的递给玄尘一个小药瓶。“喝光它,你就那么傻吗?不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去吗?”
“我没想过……”玄尘结巴的说。其实她不想涅凡还在下面拼杀的时候,她却躲在安逸的屋子里。
玄尘打开盖子差点没把胃吐出来,一股腐臭味熏的她干呕一声。她在长十子的怒视下扭着鼻子喝光了药水。
长十子也同样的递给涅凡一瓶,肯定是疼痛让他忘记了药水有多么难喝,他一饮而尽。
玄尘觉得涅凡跟长十子交好是有原因的,涅凡以前肯定是经常光顾草药室。
“好了,让他睡上一觉,明天他就会醒过来的。”长十子说。“这种药对于恢复精神和体力效果不错,你们俩……全都老老实实的睡觉。”
长十子离开后,玄尘收拾了地上的血迹,她帮涅凡擦干净脸,又闭着眼睛脱掉了他的脏衣服。
玄尘抱着一团腥臭准备回去,涅凡拽住她的裙子。
她不禁吓了一跳,屋子里安静到忘记了涅凡不是昏迷不醒,而是又困又累。
“我以为你昏过去了。”她说。
“留下来。”他睁开眼睛说。
“那……好吧……看在你为了承诺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