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和三叔两人走近庙宇时,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进出,这个时节,就连卖香烛的人都回家吃饭了。
据说这座庙乃是郦朝开国三年之后建造的,距今已经有五十几年。庙宇不算多宏伟,相反有些老旧,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干净整洁,看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两叔侄走进庙里,也没人接待,就自顾自的找了角落的供桌开始准备烧香礼敬。
“三叔,假设神灵无所不允,答应实现你一个愿望,你想许什么愿?”赵兴提着羊心、猪肝,而他三叔则抱着香烛、牛头。
“那必须是发财啊!”赵平的愿望很朴实,“三叔这辈子就想做个富家翁,如果再能有两三房妻妾那就更好了。”
“小兴,你想许什么愿?”赵平把香烛准备好。
“我嘛,我的愿望就是再要一百个愿望。”赵兴解开系着羊心猪肝的草带,摆上供桌。
“不错,果然不愧是我赵平的侄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赵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赵兴聊着。
很快,牛头、羊心、猪肝,三牲祭礼已经备好,香烛也特地选了几个粗大的点上。
赵兴抬头看了看供台上的土地神像,慈美善目的,拱手作揖,同时趁着三叔跪下去,偷偷的抹上黄牛之泪。
之后赵兴又把其余几个供桌上的香烛以法力熄灭,再泼洒几滴黄牛泪于别人的贡品之上。
剩下的,就是凝神专注,不断默念土地神的名字,请对方来食用自己的香火祭品。
“按照老牛的说法,土地神食的是人间供奉,现在我以牛泪隔绝其余人的贡品,土地神就只能来我这一桌。”
“香烛用来引路,三牲献祭,凝神默念,这就是引起土地神的注意……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要真行得通,土地神怪罪我了怎么办?”赵兴心中胡思乱想的盯着香烛。
粗香上烟雾缭绕,慢慢的飘得越来越高,赵兴感觉眼睛有些发酸,精神也有些疲惫起来。
好一会,都没什么动静,赵兴不由得陷入沉思。
老黄牛不会是在忽悠自己吧?根本就没大难临头这回事,这些说法也都是骗我的?
要是人人都能求得神灵相助,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就在赵兴快要昏昏欲睡,打算放弃的时候……
突然,一股冷风吹来,寒冷入骨,赵兴顿时打了个机灵。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庙宇还是那个庙宇,只是三叔不见了,旁边的香客也不见了,整个大庙内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人。
就在赵兴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时,供台上的神像,突然活了过来,金光闪现,一道模糊的金光人影从神台上走了下来。
“好你个顽童,好端端的,为何玷污他人进贡给本神之物?”一道威严的声音传入赵兴的脑海中,轰隆隆的如同打雷一般。
赵兴抬头一看,那金光模糊,隐约可见神像的轮廓,他顿时明白老黄牛的办法奏效了!
妈耶,真就见到了土地神啊!
可对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这下怎么办?
稳住,不要慌!
赵兴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前方的金光人影拱了拱手道:“他人小香粗食不足以表社神之功,小子仰慕社神已久,特地献上三牲之礼,请社神享之。”
说完赵兴就低头不言,三牲之礼规格颇高。因为寻常人家也没谁会宰杀耕牛,所以大多数是供奉些水果和猪肉、鸡肉了事。而这个时代,富贵人家都嫌弃猪脏,一般不拿它下肚。
他这么回复,既是顺带拍了拍马屁,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神镇守河源多年,今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以三牲之礼祭祀本神,你倒是有心了。”土地神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他也是见得赵兴一个刚修炼的小孩子居然懂得这些古法,有些好奇所以才现身。
“你以黄牛泪抹眼,三牲之礼献祭,可是有求于我?”
“不敢欺瞒社神,小子的确有一事相求。”赵兴被看穿,也不遮掩,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
他知道朝廷册封的这些阴间之神,多少都保留了一点生前的习性,眼前这位,很明显是不喜欢别人作扭捏姿态。
不过,还没等赵兴说出来是什么事,金色身影就摇头回绝道:
“你来得不凑巧。”
“要是早来几日,或许看来你这三牲之礼上,本神便如你所愿。”
“可惜,本神这几日接连允诺了四人之愿,这四人之愿各不相同且相互冲突,已是让本神左右为难,所以不会再显神力,你还是回去吧。”
“什么?”赵兴心中一凉,“竟然还有这种事。”
难不成这些阴间神灵每个月还有指标不成?现在这情况是……名额满了?
眼看着金光有微弱离开的迹象,赵兴连忙喝道:“社神请留步。”
“嗯?”社神拉高了声调,显然对这么一个刚入凝神境的小修行者喝住自己的行为不满。
“小子不敢冒犯,只是想问社神,这四人之愿有何冲突,或许我可以为社神解忧。”赵兴大脑飞速转动。
“也罢,念你一片诚心,若是你能够替本神解决难题,便给你一个机会。”
“你听好了。”
“四日前来了一个种果树的人,他祈祷这几天不要刮风,因为梨园的果树正在开花。”
“果农一走,第二日又来了一位船夫的,他祈求多吹上河风,因为洋河水船要借风力。”
“前日来了一位穿长衫的人,他祈告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