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于婳回到丞相府里。
“小姐,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山茶见于婳一回到丞相府就开始忙活,站在一旁问道。
于婳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人呢,站起身来,笑着把山茶拉出屋去,说:“没事,这么晚了,你快睡吧,不用担心我的。”说着便把山茶塞了出去,关上了门。
“小姐!小姐!”山茶站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小姐这又是在做什么?
于婳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耐烦,“快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还有事情要交给你去办呢。”
山茶低低地应了一声,“哦。”也只好听小姐的话了,走出院子,她正好也实在是困得不行了,这几天小姐过的不太好,她也跟着累坏了。
于婳翻箱倒柜找到自己之前磨的药。还好以前于婳有远见,在街上卖了很多的草药,到丞相府里来了,因为太过无聊,把它们都炼成了药,如今也正好能够派上用场了。
于婳找到一小包粉末,又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小瓶精油,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于婳将豆蜡和蜂蜡在火上烤融化,滴入几滴精油,再加一点点粉末,表面放上干花,等蜡片凝固,就大功告成了。于婳忙忙碌碌大半个晚上,差不多才做完。
终于可以睡觉了。
于婳脱了衣服,把自己泡在沐浴桶里,撒了些花瓣和草药,用来舒缓身心。水暖暖的,泡得全身酥软,松弛下来了。好像什么烦恼也没有了,整个人都是惬意舒适的。
自从到了丞相府,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于婳在山中的时候,也时常埋怨自己师父好吃懒做,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自己来做,还要忍受师父时不时的坏脾气,动不动就骂她,罚她背书磨药之类的。
可是,那样的日子与如今又是不一样的,那样的日子至少是没有什么烦恼的,不用担心师父会对自己不利,也不用担心未来。
于婳原本以为她的一生都将这样过去,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而如今,到了京城,才暗暗察觉京城这潭水很深。
就这一两个月的了解来看,各个都不简单。无论是皇上,皇子,朝廷各派,江家,或是于家,都仿佛是走在一根弦上,好像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于婳的理想其实很简单,她就是一个没有大作为的,好像看破红尘的老僧,只想找个荒山野岭住下,什么人情世故,什么爱恨情仇,什么名利权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四大皆空,于婳就想平平凡凡生活直到死。
只是,好像现在的局势,这种生活对于她来说也是不能够的了。
于婳知道自己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已经落都落到棋盘上了,于婳说不想待在这棋盘上也是不可能的。
眼下的事情,于婳也大概了解了一些,于婳正巧可以利用这些事请,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标,到时候,也许真的就可以隐居山林了吧。
还可以回到那山上看看师父怎么样了,师父现在一个人,没有人为他做饭了,他肯定很痛苦的吧……最后,于婳这么想着,想累了,闭上眼睛,在沐浴桶里睡着了,嘴里似乎还念着些什么。
深秋的夜,是一种浸入人心的寒意,让人不禁狠狠打一个冷颤。
江城回来,突然想到什么,想要去于婳院子里看看,从外面看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江城试探着敲了敲门,没人应。
于婳应该不会听到声音不开吧,这也说不准,
江城再敲了敲门,还是没人应。
没出什么事吧,江城想着,推开了门,没有于婳的身影。江城走进去,看了看,才发现于婳正泡在沐浴桶里,闭着眼睛躺着,不时动动身子,应该是睡着了,似乎还睡得很享受,完全没有白天时候的谨慎。
白天的于婳就像一只敏感的刺猬,生怕碰见谁会伤害她,见着谁都是先竖起一身的刺,防备着,然后再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和礼貌加以掩盖,难以分辨真假。
可面前的于婳,倒是轻松了许多,有一些孩子气,毕竟她也只是在十九岁的年纪,虽说聪明,却毕竟还是一个没怎么长大,也没经历过世事的少女。
江城一时心软,想着那些尖锐的问题也许会刺伤她,还是等到以后再问吧。
他从沐浴桶里抱起于婳,轻轻放到床上,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吹灭了蜡烛,悄悄转身离开。
黑暗中,于婳睁开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似乎是感觉到冷了。
翌日。
于婳一大早起来,昨晚睡了个好觉,现在精神颇好。“山茶,山茶,把我昨天在街上买的玉搔头拿过来,我要带去给母亲。”于婳的声音也清脆了许多。
“好咧。”山茶听说小姐又要给江家大娘子送礼物了,也是很高兴的,这样江家大娘子对小姐也会更好的,全府的人也都会对小姐好的。
于婳还是像往常每次一样,规规矩矩给母亲请安,陪母亲说一些话,无论是关于江城的,还是关于于婳的,于婳都尽量说些好听的,说些母亲爱听的话,比如其实江城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于婳在丞相府里也过得很好啊之类的,惹得母亲又高兴又喜欢,把于婳真正当作知己的人。
只要于婳愿意讨好的人,于婳都会尽力讨好的。江家大娘子是一个,小锦则是另一个。
从母亲院子里出来,于婳又去看了看小锦。小锦仍然住在后覃房里,这几天有了丫鬟的照料,倒是好很多。只是仍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怕是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