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就这样扬长而去,关于他的身份,他的目的,江厌一概不知。
即便和他进行过短短十几分钟的交谈,可仍没有替江厌解开他身上笼罩的神秘面纱。反而因为弥生出更多的疑问,让他显得甚至比初见时更加神秘莫测起来。
六号次行星的毁灭,他和鱼啄静的关系,究竟何故离开破溃又对破溃留有旧念。
这些问题都在江厌脑袋里久久挥之不去,但现在根本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江厌只得暂时将它们束之高阁,着手于眼下的行动中去。
回过神来时,乌衣已经吃完了她的午餐,将余下的鸡骨架埋进熄灭的灰烬中。
看她的样子,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六号的离开,而只当做是稀松平常的日常外出。江厌没料到六号竟然没有同乌衣道别,从而丢给自己一个这么大的难题。
江厌多少能从乌衣身上感觉到她对六号的依赖感,一种对多博学多识的长辈所油然而生的敬畏。倘若她知道六号这一次是远行,恐怕还会一去无返,必然会大吵大闹,江厌可受不住这番闹腾。
最后索性暗自决定,将事情暂时隐瞒,乌衣若不问,他便不说。
即便乌衣真的问起,江厌也大可以表现出语言不通,莫名其妙的样子来敷衍过去。
见乌衣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自己平平扁扁的小肚子,甚至都不看江厌一样,仿佛他不曾存在似得就往草席上就势一趟,准备午睡。江厌当然不会让她如愿,迎面走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在吗。”江厌道,“我们还在这呆着干什么?”
毫无疑问,江厌若想找到,或是融入到群山之后的人类文明,乌衣是必不可少的桥梁。六号说的没错,江厌也相信新知识诞生在那里,而对方一定是先知,或在部落中地位斐然的家伙,因为只有他们才掌握足够的资源,才有思考的时间。
为了让乌衣能够理解,江厌说话时还用手指了指远方的群山。
并用食指和中指做出双腿走路的样子,意思是他们现在就该动身前往那里。
乌衣不出意外地瞪了江厌一眼,干脆把身子一翻,只留给江厌一个单薄的背影。
江厌可不会给乌衣耍横的机会,他已经白白躺了近一个月,他无法再让自己干等下去,他必须尽快了解现在的局势,阻止伊曼得到新知识。因为一旦他顺利找到新知识所在,那也就意着他通过了‘新世界’的考验。成功加入新世界的伊曼将比现在难缠十倍百倍。
江厌必须给秋梦凉创造出相对安全的环境,让她利用完伊曼后随时都有机会抽身而出。
一想到这,江厌咬牙下定决心,他忽然弓下身,双手环过乌衣纤细的腰,接着将她如同货物般临空扛起。后知后觉的乌衣开始张牙舞爪,手脚挥舞地挣扎,一边不停地骂着aihi,一边用拳头敲打江厌的后背。
江厌没有管她,扛着她仍由她挣扎,转身便走出山洞。
山洞外的小平台右侧有一个莫约七八十度的斜坡提供上下,乌衣之前就是从这里爬上来的。江厌忽然开始犯难,这么陡峭的坡路,独自赴下都有些困难,更别提肩膀上还扛着一个拖油瓶。
正当江厌想寻个合适的下山办法时,肩上的乌衣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疯。忽然加大了猛锤江厌后背的力度,光脚的双腿在江厌眼前不停的上下甩动。
这么剧烈的挣扎让江厌没来得及稳住重心,右脚绊到一块石头后便顺着陡峭的斜坡滚了下去。知道避免不了跌落的江厌在半空即时抱住乌衣,以便将碰撞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
好在十几米的斜坡下方有一蓬用许许多多树叶和野草堆积起来的草堆。
这是乌衣在发现这个山洞后特意堆砌出来的,为的就是防止上下山洞时不慎摔落,才用很多树叶和杂草做出一个缓冲的软垫。却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江厌和乌衣最终扑哧一声滚落进草堆中,引得草屑飞扬,昆虫惊走。
两人所幸都没有大碍,只是手臂和后背的皮肤上多了几道不痛不痒的擦伤。见乌衣突然从草堆中探出个脑袋,脸上带着不少干枝树叶,一副茫然的,显然被摔懵的神情,江厌不由哈哈大笑。
乌衣也瞧见江厌一身狼狈,衣服被划破的样子颇为滑稽,于是她也跟着哈哈大笑。
经过了刚才的事,乌衣对江厌的敌意少了很多,虽然江厌仍会被置之不理,但至少已经不会再遭受乌衣的白眼。厌恶的情绪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她作为的人的矜持让她没办法突然让自己对待江厌的态度进行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说到底,乌衣还小,还年轻,十四五岁的青葱年华根本不会有什么根深蒂固,挥之不去的厌恶。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秒还对人咬牙切齿,后一秒又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江厌是过来人,当然知道乌衣作为女孩,脸皮薄,没有男孩那么大大咧咧,臭不要脸。
于是主动走到乌衣跟前,俯下身,用手势耐心的解释白色火机的事他一个字都没说,到现在他都仍藏在心里。乌衣似乎能看懂,默然审视江厌一通,接着说了一个词,用手指了指江厌的身子,意思是让他转过身去。
江厌会意地照做,刚刚背过身,乌衣便纵身一跃,爬上江厌的后背。
而后探出手,笔直地指向远处的群山,嘴里不停吆喝着什么,无疑把江厌当成了坐骑。
江厌摇摇头,将乌衣好好背起。为了防止托住她臀部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