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虽然脸皮厚,却也不至于遇到这种事情还能保持内心平静。
他在尽量胁迫自己忘掉刚才发生的一切,可越想忘画面就越历历在目。倘若对方是个漂亮的女性还容易接受,也算是一种别开生面的有趣回忆,可对方偏偏是个男的。
到最后,江厌只好用‘没办法的事,时间紧迫,那是最简单直接的法子了’,或者‘反正也没人认识他,不过是随便叫两声而已,叫两声又不会少块肉,何乐不为’,诸如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反观白发睡衣男,他脸不红心不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波澜不惊。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刚才和江厌一起叫的太大声了,嘴巴有些发干。江厌不禁有些羡慕,有些时候,白痴还是有白痴的好处,不会尴尬,不会烦恼,他宁愿希望白痴的人是他。
江厌平复下自己的心绪,轻手轻脚地来到化妆间门口,捎开一条门缝朝外窥视。
铺着红色毛绒地毯的走廊上恢复了平静,两个警卫离开了。从夜总会大厅传来的混响和人们的欢呼尖叫在高效隔音墙的帮助下,传到这里已经悉数失真,就像谛听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蚊子用力振动翅膀。
江厌松了口气,他发誓这是除了被大法官追捕之外最紧张刺激的一天。
警卫并不会离去太久,他们说过马上就快要轮到名牌dj出场,那时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而从隔音墙隐隐约约传过来的夜总会大厅的喧闹声变成了江厌判断时机的唯一线索,他必须赶在这之前找到藏在这里的峰会邀请函。
确认名牌dj不会突然醒过来后,江厌找了一遍化妆间,便垫着脚从房间离开。
他开始快速游走于后台走廊的每一个房间,翻箱倒柜地把邀请函可能会出现的地方都看了一遍,但并未有所收获。
整个过程,白发睡衣男都跟在他身后,重复着他前一秒作的动作,屡试不爽。
好在江厌已经习惯了,将他当成是空气一样的存在而熟视无睹。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从走廊前端找到了走廊末尾,末尾的房间布局更加复杂,有发放通知的播音室,有控制大屏幕和查看摄像头的监控室,耗费时间也直线上升。
但均无收获,最终只剩下一个房间,走廊最尽头的门前写有经理室三个字的横牌。
江厌呼了口气,他只能把希望全然寄托于此。经理房的门并没有关,轻轻地掩着一条开口,门那边黑魆魆地没有开灯。江厌有些疑惑,推开门后把灯打开,为了避免睡衣白发暴露他,他只能等白发男进来后才顺手带上房门。
经理室的柜子并不多,唯独办公桌那罗列着两排。江厌坐在椅子上将抽屉逐一打开,每一个抽屉里都分类放着各种各样的文件硬盘,排班表工资表演出日期等等。
只有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是空的。可诡异的是,空抽屉里有一块干净的正方形区域,周边则落了些许桌子的木屑和灰尘,似乎有什么东西曾一直放在这,但被人拿走了。
江厌从怀里掏出一张往别的地方拿走的峰会邀请函,试着将它放入抽屉。
得到的结果让他心下一沉,抽屉里那块干净的区域如同为峰会邀请函量身定做的一样,完美地将它容嵌了进去。邀请函旁边便是木屑灰尘,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他不信邪,又仔细地,生怕遗漏了什么边角重新找了每一个抽屉,仍毫无头绪。
峰会邀请函被什么人带走了,证据确凿的事实如此直观地摆在江厌面前。
“草!”
江厌忽然愤怒不已,自己好不容易躲过了重重险境,眼看就要达到目的,却不想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承认失败,后面还有几个地方需要他去,他不能再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叹了口气,江厌转身离开,走出经理室前,他瞥了眼白发睡衣男,“我要走了,你自个在这待着吧。别跟着我,你要是再敢跟着,我就把你绑了。”
毫无疑问,江厌的话并未得到白发睡衣男的重视,他仍在在学着重复。
江厌耸耸肩,对方也耸耸肩。江厌大步昂扬地跑到走廊入口,对方也大步昂扬地跑到走廊入口。江厌推开后台的推门,对方也往已经没门可推的空气上推臂一送,最终双手一左一右地按到了两名警卫的脸上。
警卫不明所以地把脸从白发睡衣男手上挪开,一脸疑惑地看着江厌和睡衣男。
门打开后,隔音效果也完全失效,震耳欲聋的混响和欢呼声排山倒海般地扑面而来。大厅里黑压压的,天顶倾泻的彩色霓光不时将特定的区域轮流照亮。一束聚光灯打在远处舞池里正在摇摆的机器人dj身上,让它成为整个夜总会最为醒目的一个人。
江厌笑着看向两个警卫,也用双手按了一下他们的脸,“这是我们打招呼的方式。”
警卫也跟着堆笑,心想名牌dj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特立独行,“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您对我们的接待有什么不满呢。不过请问,两位哪一位是dj。”
“他是。”江厌指向睡衣白发男。
睡衣白发也指向江厌,“他是。”
江厌撇撇嘴,“我是。”
“我是。”睡衣白发屡试不爽地也撇撇嘴。
江厌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太阳穴,额头皱起川字,“我们都是,我们都是。”
“我们都是,我们都是。”
听闻,两个被搞得云里雾里,稀里糊涂的警卫这才恍然大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