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纸张中描述的内容都过于生涩,根本不是天阶e级现有的知识量所能理解的。
他们很快就丧失了兴趣,大多数将纸弃如敝履,随手丢弃,或是揉成一团,让它足够柔软,以便能用它来替代厕纸。只有极其少数的人能理解其重要性,他们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在暗处偷偷将纸张叠好,塞进最隐秘的内兜,继而继续搜索被别人丢弃的‘废品’,把它们视作瑰宝。
人群中,不知是谁拿到了那张记述着‘归零弹’的纸。
他面色一变,在人群中高高地扬起那张纸,惊叫起来,“归零弹,这是他们两个刚才说的归零。完了,完了,归零弹要来,归零弹要来了!”
说完,他便惊恐地丢掉纸张,如同躲避即将到来的世界末日般,发足逃走。
纸张落入另一个工人手中,他也大叫起来,狂奔离开。
这样的景象接二连三地重复上演,当它屡试不爽地重复到第四或第五次时,即便人们看不到纸张上的内容,也足以感受到不经意间弥散开来的恐慌。
人们开始躁动,不安如同传染病般被迅速扩散。他们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将游行,将暴动,将眼前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庞大的人群像湍急的洪流一样从庞大的商圈广场上撤离。
很快,广场上除了新所长便已经空无一人。
“你愣着干什么?”江厌的声音在空旷的商圈中传响,“如果你要逃跑,现在还有时间。但我知道你不会跑,只有杀掉我你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我说的对吗?维护者们的...走狗。”
“你给我闭嘴!”新所长终于转过身子,撕心裂肺地喊道,“我不是任何的走狗!我没有被任何人利用!我所贯彻的只是的正义!无论今天发生了什么,我今后会如何,都无所谓,而你,只有一死!”
新所长面目狰狞,他猛一挥手,身后漂浮的律法文书便哗哗然迅速翻开,最终停止在书本大约三分之二进度的某一页上,他厉声说,“江厌,你私藏纸张,泄露知识,违反《法律》第六款第三条,以及第八款第十一条。故因你情节严重,影响恶劣,故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
一支金色的长矛从书中崭露头角,扬起矛头,对准高高在上的江厌后激射而出。
但江厌仍岿然不动的站在楼顶边沿,风将他的乱发扬起,他甚至闭上了眼睛,静静等待审判的来临。
正当金色长矛飞射到楼顶,距离江厌仅有咫尺之遥,快将他贯穿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长矛在贯穿江厌前,徒然三百六十度折转,如同炮弹般激起音爆,旋即顺着来时的路俯冲而下,它快得已经化作一缕璀璨的金光。
新所长瞪大了双眼,他才刚刚得以反应过来,便已经被自己的长矛轰然击中。
金色长矛刺穿了他的身体,前端锐利地斜刺进地面。新所长笔直僵硬的身体,倾泻的长矛和地面竟在这时巧妙地构成了一个三角形,在地面投下了平平扁扁的三角倒影。
“为什么...”新所长的胸膛已经被血液浸湿,嘴角一片猩红,“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修改了法律。”江厌缓缓睁开眼睛,“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又视图让自己无罪,那就必须违背原本的法律,出现强烈的认知落差,很容易会被你发现,你就不会使用律法文书,而是像上次一样用ròu_tǐ或枪械将我杀死。但如果我修改的法律不会出现认知落差,或者就算有落差,也微乎其微呢?”
新所长垂下眼眸,旋即惨然一笑,他已经察觉出法律中的不同,但已经晚了,“原来是这样,‘审判者必先自清’,这就是你篡改的内容吗。”
“从你在地方警署对警察使用暴力时你就已经不再是清白的。”江厌说,“更重要的是,你也和我一样把知识用别的办法留下来了对吗?否则,现在被贬低到天阶c级的你,是不可能知道至少天阶b级才有资格知晓的‘归零弹’的。所以,在我扔下那些文件的时候,我修改了法律。”
听闻,新所长摇摇头,笑着低头看向脚下的倒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眼瞳中已经生机涣散,几滴鲜血终于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滴落在地。
江厌从楼上走了下来,解开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而被他故意反锁的楼门,来到新所长面前。
沉吟了少顷,欠身将他手中仍然紧握的照片收回,揣进包里。仿佛以此为契机,贯穿他继而斜刺进地面的金色长矛也化作金粉崩散消失,漂浮的律法文书已经不复存在,新所长的躯体轰然倒地。
江厌蹲下身,帮他合上仍没有闭上的双眼,接着敲了敲戴在手腕的手环,这是破溃女组长离开前交给他的通讯设备。
私密信号很快就被接通,手环中传来女组长的声音,“看来你已经把麻烦解决了。你也准备动身吧,现在离开外环区还来得及,归零弹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到达。”
江厌抬起头,遥望见高空深处的闪光点。
从他刚才在楼顶看到这颗闪光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这段时间里,闪光点已经从原先的芝麻大小变成了豌豆粒大,并且它本身的光因为距离的接近,已经比阳光还要刺目。
“你在干什么?”由于迟迟没有回应,女组长又追问起来。
“没什么,我有一个问题问你。”江厌站了起来,直视光点,“外环区地方警署那边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