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像触电一般颤抖地慢慢回望看。
或是被恐怖电影耳濡目染,觉得总是背后会出现怪相。或许是因为后方是人类的视野盲区,人类的自我保存机能总会让他们对无法观测的死角产生危机感,就像大多数人洗脸的时候时常感觉后方有人在逼近。
如果茅草屋里真的有人,只会在江厌所看不见的后方,只有那才藏得下人。
他一点点的向后转动视野,目光中每每多出一块儿空无一人的安全区域,他的内心反而绷得更紧。最后他受够了这种自讨苦吃的过程,干脆霍然甩过脑袋,瞬间将整个后方区域收入眼底。
但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堆刚才推开地道木板时顺势倒塌在地上的杂物。多是一些用藤蔓植物编制成的篓子和凉席,或者是被淘汰下来却又不舍得扔的几匹兽皮。
明白只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后,江厌沉沉的松了口气,劫后余生般地啐骂道:
“你妈的,我真是个煞笔。”
摇摇头,江厌就准备往杂物间外走。却不料没走出两步,那堆被掀翻的杂物堆里传来簌簌的声响,江厌没有回头,只当做是老鼠作祟。自从刚才的事情后,他不再疑神疑鬼。
可这一次,除了簌簌响动以外,还紧随其后地传来了不可能再是老鼠弄出来的动静。
“你妈的,你真是个煞笔。”
江厌已经数不清楚自己今天是第几次被吓了一跳。他猛地往旁边跳开,旋即转过身去,做好招架迎敌的准备。为了能及时反击,他还顺手从茅草屋出入口旁抄来一柄陈旧的石矛。
这是江厌自来到二号次行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心惊肉跳。
江厌把石矛紧攥在手中,朝发出人声的地方凝眸瞧去,依旧是那堆被木板掀翻的杂物堆。但江厌能肯定,刚才说话的人一定就在那堆杂物下。
绝不是某种来自空间站的器械,即使有的器械能模仿人类发声,但无法百分之百还原出人类声带。机械所发出的声音终究能够被轻易辨别,而江厌刚才听到的,绝对是一个活人。
江厌尝试小心翼翼地更换站位,视图找到一个角度能窥见杂物堆下的蛛丝马迹。
可惜杂物太多,一层层地堆在地面像摞起的积木,无论哪个角度都看不到人类的踪影。
江厌紧了紧手中的石矛,把矛尖直指前方,一步步地往前挪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杂物堆,以防突如其来的暴起,并低声呵斥道,“滚出来,躲躲藏藏的是不是男人?”
没有迟疑,江厌盯视的杂物堆下立刻传来回应,“滚进来,躲躲藏藏的是不是男人?”
江厌打了个激灵,他突然恍恍惚惚地觉得,这一幕似乎在哪似曾相识。之前在地球的时候,他也遇到过这种有人鹦鹉学舌的状况。虽然现在的情况稍有些不同,对方的措辞颇有举一反三的意思,但总体并没有太大变化。
上次是查特拉斯,江厌还记得他好像进入了某种‘特别’的状态中。
而且他本人似乎并不记得进入那个状态时所发生的事的记忆。
上次是查特拉斯,那这一次是谁?江厌皱紧眉头,他当即两步并一步抢到杂物堆前,以极快的速度,想让对方猝不及防地用石矛扫开碍眼的杂物。
几匹积灰的兽皮伴着激起的烟尘被挑开,杂物堆中终于露出一个人的手臂,对方并未有任何反抗。江厌趁胜追击,继续挑开多余的杂物,一道熟悉的身影终于毫无保留地,甚至毫无悬念地出现在江厌眼前。
是查特拉斯,还是他。
看到躺在杂物堆中,显然是被压倒的查特拉斯,江厌心里百味陈杂。他无疑又进入了之前江厌在夜总会见识过的那种状态里。而一旦进入状态,他就会变得像一个白痴。
至于江厌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肯定到不会怀疑这是查特拉斯的阴谋,是因为他的处境。江厌推开地道的木板时,顺势把压在木板上的杂物掀倒。而查特拉斯显然是那个时候被杂物埋进去的。其实杂物并不重,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摆脱困境,但查特拉斯还是让自己埋着,好像完全没有出来的想法。
那位疑似古尔的人也侧面证实了这不是查特拉斯的阴谋。
他光顾这间茅草屋时,从他的反应完全能看出,查特拉斯已经处于这种状态。所以他才会无奈地表现出情绪起伏和语气忽高忽低,最终一气之下一走了之的情况。
只不过,疑似古尔的家伙为何要把查特拉称之为老师。以及在查特拉斯何时到达的中央大部落,又为了什么来到这里。这些问题只能暂时被江厌留在心底。
但江厌有理由认为,既然查特拉斯在大部落,那伊曼和秋梦凉也应该一同在这。
假如这个可能成立,那么他和中田让的行踪必然已经因为早上古尔把先知到达大部落和所居住的地方,向大部落居民们广而告之一事而被他们悉知。
可伊曼和秋梦凉真的会在中央大部落中吗?
江厌转念又开始起疑,让他发出这一疑问的原因有两点。
一是鱼啄静,鱼啄静曾对他说过,查特拉斯是一个奇怪的人。尽管他来自新世界,但他并不具备合理的团队精神。他自由自在,甚至我行我素,他会突然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即便这件事有违他的行动目的。
鱼啄静说她曾在一次任务中与查特拉斯对上。当时鱼啄静刚初出茅庐,查特拉斯并不认识她。正当她以为免不了和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