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吧?那片地是人家的,让人家逮住怎么办?”冯清水望了望四周,担心地说。
“那有啥,不就是几片苇叶吗?又割不掉苇杆,怕什么!”武学兵不以为是地说。
“那是别人家的苇地,偷人家的苇叶不好。”武荷香也劝道。
“要不,你们怕事,就在边上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武学兵背起他的空就大踏步朝那片苇地跑去。临靠近苇地时丢出一句话来:“你们给我看着点。”
武学兵才刚刚淹没在浓密的苇地中,冯清水就对武荷香说:“你等着,我去去就来。”随即也向苇地跑去。
“你也要去偷苇叶?”武荷香怀疑而惊诧地问。一向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的心中白马王子也竟然会和武学兵去偷摘苇叶?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马上就出来。”冯清水没有说仔细,也不好意思去和一个天生害羞的女孩细说,其实他是要去解手。说着,就一头钻了进去。
“清水,冯清水,你回来——”她看着一溜风似地跑去的冯清水气急而无奈地喊道,但是,她的声音随着刮过来的阵阵清风而飘散得支离破碎,消失到空旷的马路上空。
他置若罔闻,竟然毫不迟疑地去,连头都没有回。怎么这男生都会是这个德行呢?连自己一直视为上品的冯清水也是如此!她简直不敢相信!
再一想,还不都是武学兵不学好,把个品学兼优的冯清水也带成这个样子,古文中不是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句吗?不正是如此吗?于是,她对冯清水的不解都转变为对武学兵的恼恨万分。
与此同时,对冯学兵的愤怨也徒然而生,连喊你好几声,竟然头也不回,那苇叶难道比我的好心好意还要贵重?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点都感觉不到?要不是对你好,又何必把我妈的新手表借与你用,所有心思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想到此,武荷香的心里由怨恨又转为凄怨和惆怅,不觉心里又涌出许多酸楚。再一想,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的心情都一样压抑,在学校禁闭很久,这一时放松,心情激动任起性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怎能拿一个女生的心思去要求男生呢?也许,也许他们这样做也不为过吧,何必象老师那样再去苛求他们呢?这样想来,心情渐渐地又好了起来。
她往四下看了看,想找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来,也好趁此歇一歇。
九突涌的风涛
一只蝴蝶翩翩飞过来,轻轻落到跟前的一块小石头上。
这是她今年看到的第一只蝴蝶,这个时候看到蝴蝶是有点早,她想。
那只蝴蝶身上黑黑的,连头都是黑黑的,翅膀上点缀着几片灰色的圆点,看着,不是让人特别喜欢。那只蝴蝶的头部朝着她,头上的两根探头长长地伸出来,宽大的翅膀一张一合地,两只圆圆鼓鼓的大眼珠凸出来,似乎也在审视着她似得。
她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走过去,想逮住它。但它被她太阳斜射的影子给惊到了,头上的两根长丝一颤动,两只宽大的翅膀一忽扇,俩条腿一伸,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它,目不转睛地盯着它。那只蝴蝶好像也不忍心离开她似得,在不远处稍稍停了一下,打了一个回旋,又忽忽悠悠地飞了回来,稳稳地亲切地绕着她飞了半圈,轻轻地又落在一团盛开的胭脂花上,好像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起来,它也飞得有点累了。
于是,她又像刚才那样,轻轻地靠了上去。不过,这一次可不能象上次那样蛮干了,她慢慢地先把身体移到蝴蝶的东边,然后,稳稳地挨过去。
离它仅仅不到一尺远的时候,她尽量快地张开双手扑了过去……
奇迹发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奇迹就像魔鬼一样,使她瞠目结舌,心惊肉跳。
蝴蝶不知飞到了哪里,她的雪白柔嫩的小胳膊被一个戴着墨镜的后生紧紧抓在手里。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一刹那,又猝不及防地被他往回一用力,把她拽了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倒进了那人的怀抱,被那人用力抱住,并从黑墨镜下的肉脸盘上露出淫邪的笑容来。
旁边还站着一个后生,看上去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个子要比冯清水稍大些,但不如武学兵高大。而抱着她的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最多也超不过二十岁,个子似乎还要比旁边的那个人稍矮些。他满嘴黄牙从嘶开的大嘴里露出来,厚厚的大嘴唇周围围满了一圈黑黑的胡须。让她看上去既害怕又作呕。
“放开我!流氓!放开我!”武荷香奋力挣扎着,大声喊叫着,浑身的血液在急速地涌动。
旁边的后生站着一边不动,就像在看一场马戏一样,睨视着一双睡眼,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嬉笑。
“笑个屁!还不脱她的裤子!”抱着她满脸横肉的家伙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狠狠地对旁边那个人说。
“红哥,这——这,大马路上……”那人收敛了笑容,卑躬屈膝地朝马路上照了照说。
叫红哥的略一迟疑:“来,抓住她的脚,弄到苇地里去!”说着用力抱着武荷香拖着就走。旁边那个人很听话地抓住了她的脚腕。
武荷香拼命地一边呼喊一边用右手抓住叫红哥的长长的头发,左手狠命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