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约而同地遁音望去,谁也不敢确认这个声音是出自于哪个人。

“荣主任,这不公平!”这时,人们才看到了一个佝偻地弓着背坐在前面的柳六。

“柳六?”郑新昌没有想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连说了半截的荣主任也大出意外。

“嗯,这不公平!”柳六又重复了一句,如果说刚才那句让人意外和费解的话,那这句就可谓是让人震惊了,在他从牙缝里打出的这五个字中,字字坚定有力,字字包含着不平和怨愤。

所有人不不敢相信这还是不是柳六!向来圆滑,见风使陀,人云亦云的柳六怎么几天不见就换了一个人?就连县社的主任们也大感意外,瞠目结舌!

“柳六,你说说,怎么不公平?拿了公款不应该还上?携款潜逃难道不应该被开除?你说!”荣主任的口气在抬高加沉,表情异常肃穆,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瞅着柳六。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接下来的柳六说的话会象rb爆开的原子弹一样爆炸开来,震耳欲聋。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还有些犹豫和结舌:“钱,那钱,我放着。小吴只是拿走了他自己的。——”

“什么?什么?你再说说,什么钱?你放着什么钱?”李副主任似懂非懂地追问道。

“就是账上少了的那笔公款。”柳六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释然和放松。

“你是说——那笔公款,吴成德没拿?什么是他自己的?你慢慢说,说清楚。”荣主任也似乎意识到什么,把口气放平缓说。

“是,就是那笔款,我放着,小吴拿走了他按责任制应该兑现的奖金,两千三百元。”柳六低下头说,接着,猛然毅然决然地抬起头来:“那是他的辛苦换来的,荣主任,我们大家都一样,都应该多劳多得!”

“六哥说得对!我们的奖金你们不应该克扣!”

“对,那是我们用一年的血汗换来的,你们凭什么不给我们?”

“就是,六哥,现在就拿出来,给我们把奖金分了!”

“六哥,给大家分了!”

下面好几个收购站的人都激愤地站了起来,高声喊叫。

“成何体统!”郑新昌指着那几个人说:“你们几个是不是不想干了?”

“大家静一静。听荣主任说。”李四元也跟着制止说,接着把头扭过去无奈地对李副主任说:“看看,就都是这素质!”说罢苦笑着摇了摇头。

荣主任把手抬起来示意着按了按,下面恢复了平静。

“奖金的事,我相信邱上供销社会给大家一个妥善的处理办法,大家先不要激动,这不是有的同志还要转正和转合同工吗?我在这里答应大家在年前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大家相信我,相信领导,相信上级。”荣主任这次来的主要意义还在“灭火”,安抚大家的情绪,不要再上访,这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随即把眼光转向柳六:“老柳,你要尽快将钱款归回账上,否则,就是合伙贪污公款,明白吗?”

“可是,小吴让我放着等他回来要和职工兑现的,这归回去,还能兑现吗?”这里面毕竟还有他个人的奖金,让他归回去,哪里能心甘情愿?

“怎么,你想私分公款啊?”郑新昌今天对他特别的反感,没有想到他会反水,半路上会杀出这么一招,于是厉声呵斥道。

“不能交回去,那是我们的心血,交回去我们今年就白干了。”有人说。

“就是。”

“就是。”

“就是,不能交回去。”收购站的职工又都嚷嚷起来。

“你们怎么还没有听懂啊,这奖金是自个给自个发还是要收购站按兑现情况发?荣主任刚才不是讲过了吗?这件事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处理,嚷嚷什么呀!”李四元忍不住站起来大声说。

等会议室渐渐静下来,荣主任又接着说道:“在这里,我代表县社班子宣布一项临时任免:由于来年基建任务比较繁重,李四元主任临时专抓基建一事,供销社的日常事务暂由郑新昌副主任主管,年前你们两个交接一下需要交接的事项,年后各司其职。”这个大胆的决定,既是在县社班子四会上通过的,又是荣主任别出心裁的一次临时调整,他非常明白李四元和郑新昌的为人和特性,遇到目前这些棘手的事情,如果不把李四元抽出来,只郑新昌一个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就够李四元受的,更何况决不能再出现死灰复燃的现象,要坚决克服上访的可能,让郑新昌负起责来,他就不会兴风作浪,就不会两头点起火来在中间观看。郑新昌胆子大,点子多,心机重,即使县社不明确指示,相信他也会处理好这次的群众工作。

李四元不知道荣主任的打算,心里不免有失意,惆怅,不平,不过,他不会表现在脸上。

郑新昌虽然知道这是荣主任使的是金蝉脱壳之计,但又一想,熬到这五十多岁总算也能主两天政,也不枉争强好斗了这大半辈子,也好趁着退休前捞点钱,好好和吴连喜一样安排一下儿子,或许弄得好,说不定就能归正,也未尝不可。于是,假意在脸上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所有的职工都以一种惊诧和不解的眼光瞧着两个人的表情和反应。

会议时间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等荣主任他们从会议室出来,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天上零零星星地飘起了小雪花,凉丝丝地贴在他们发热的脸膛上。

李四元和郑新昌想留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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