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柔寡断的李四元感到甚是棘手,一筹莫展。

郑新昌见火候差不多了,就又向束手无策的李四元进了一言:“既然这件事是吴成德造成的,我们又何必替人受这份罪?倒不如先答应他们要奖金的要求。”

“那不是与我们之前定下的规定冲突了吗?再说,吴成德带走了二万元,几乎是收购站全年的纯利润,我们再从哪里拿钱支付这笔不小的数字?”李四元倍感困惑和不解,从心里朝三暮四,打破定下的规矩。

“对呀!”吴新昌紧接着说:“我们从哪里再弄钱来支付?这不是一句话吗?你看那伙人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不这样胡应承一下是不行了,也就是应对一下罢了。钱让吴成德弄走了,我们答应也没办法发呀。”

郑新昌心里清楚,这件事县社已经交给了他和李四元来处理,李四元下不了台,到时,自己也不能把责任推脱得干干净净,既然吴成德携款潜逃已是事实,正好把众人的视线和矛头拔到那里,也好再将县社一军,到时候不由得县社不重视,不对吴成德进行处理,弄不好报了案,够他吴成德喝一壶了。小牛犊子,胎毛都没退尽就敢在太岁爷面前动土,这次倒要让你长长记性。也让吴连喜那个老滑头受点疼,这么些年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深得荣主任信任,这下子看荣主任怎看待这件事!

李四元正在束手无策,一筹莫展,一听郑新昌的话不无道理,于是就假意当众表示愿意将收购站的年初责任制兑现,付给奖金,但苦于吴成德已经将款项带走,无力发放。

众人听了虽说心里有所释然,但毕竟还是说着有拿着无,一时不知该如何讨要。有人当即提出,从社里财务上先垫付出来,受到了郑新昌的驳斥:“混账,这供销社是你家还是我家?哪有随随便便就能拿笔款出来想怎用就怎用的!有种你们就找吴成德要去,二万元,支付你们那点奖金足够了。”

话虽这么说,可是,吴成德现在哪里?到哪里能找到吴成德要去?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在表面上看,似乎暂时得到了缓解,李四元的压力也似乎大大减轻,但他的心里却不能够彻底放下来,这伙人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毕竟红黑子没见到一个,但愿不要再闹到县社去。

于是,他一再叮嘱郑新昌把眼睛睁大,把耳朵竖直,一定要监视着点,年前一定不能再出什么乱子。

而在县社,这几天荣主任也一直在肚子里翻腾这件事,从吴成德前几天来的迹象看,并不像要携款潜逃的样子,可听几位副主任说,邱上供销社已经核实确定账上被吴成德拿走二万元钱,他究竟想做什么?刚做了试点,刚当了典型,县社还准备下一步在全县推广他的经验,他就给浓浓地画了这么不光彩一笔?难道是年轻人一时气恨,嫌县社没人支持而为?难道连副主任的职务都弃之不顾了?这可是多少人可求不可得的。难道真的如吴连喜所说,连吴成德的面都没见?而吴成德又连他父亲的老面子都不管不顾?果真如此,那这个年轻人的品德和素养倒是值得一思。

无论如何,在上级没有明文规定的现今,以县社的名义下令打破现有的均衡稳定局势,给某个小集体小单位冒发奖金是肯定不妥的,再说,邱上供销社已经做出了不准私自发放奖金的规定,县社也不好直接去否定,毕竟他们是从整体工作上考虑的。

再说,今年正逢全县科局级机构调整之年,这件事如果弄不好闹到县里去,会直接影响到下一步自己的何去何从,直接会影响到今后政治生命。

想来想去,为了维稳,有必要亲自去一次邱上,安抚一下。

荣主任和几个副主任一行坐着刚买回来的越野小汽车,风驰电掣地驶向了邱上。

李四元郑新昌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小汽车一到邱上就开进了邱上公社,荣主任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灭火,当然不会把当地政府疏忽掉。邱上公社的一把手是新上任的,又是年轻人,荣主任自然觉得不熟,借此机会也可增进一些了解,加深一点个人感情。

午饭后,荣主任才告别了公社书记、主任,缓缓将车开进供销社大院,此时的李四元等人早已得到耳报,整装以待。

荣主任一下车,也不多说话,径直走进了敞开着门的会议室。

李四元等人连忙招呼,欲请荣主任到李四元办公室,那里相对大办公室来说要款致一点。被荣主任摆了摆手拒绝了:“就在这里说吧。”他冷冷地说,面无表情。

“四元,咱召开个临时会议吧,除门市部营业的售货员外,所有的人都参加。”县社李副主任往李四元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吩咐道。看起来这是荣主任的意思。

荣主任接着问了一些供销社全年的经营状况和无关紧要的事,职工告状的事却闭口不谈。就连吴成德也没有问起,这使李四元等人感到费解,特别是郑新昌,也不免感到纳闷。

听说县社主任来了,收购站的职工来的最早,不到半个小时,一个本不算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参加开会的人。

还没等正式宣布开会,就有收购站的急性子大声向刚刚坐定在主席台上的荣主任一行质问:“领导说说,我们的奖金还给不给?”

“对,年初的责任制还算数不算数?”另外几个人跟着呼应道。

“嘈嘈什么?”郑新昌大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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