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兵哥,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话吗?学兵哥,你看着我,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不讨厌我?”武二妮说到这里,两行眼泪竟然夺眶而出,长长的黑睫毛上沾上了泪花。
她的泪更使武学兵不知如何是好:“二妮,二妮,别这样,别这样嘛,你听哥说,让别人看到不好。”
一看武学兵的窘迫情态,武二妮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扭动了一下细细的腰姿,把脖子往前伸了伸,轻声说:“那你给我擦了。”
武学兵身不由己地扯着报纸要给她拭泪,但又被他用小手挡在了空中:“用手擦!”
武学兵看了看自己刚刚拿过松球的不干净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只听“咣当”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两个人就像在梦中被惊醒一样,下意识地分了开来,就像做错事似得,惊慌失措地瞅着还在忽悠的门扇,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说话。
“是风。”他朝她说了一声,站起来走向门口。
她看了他一眼,扒拉着缭乱的头发,没有啃声。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闷闷的来自遥远的雷声。一股夹带着树叶尘土的旋风肆无忌惮地刮进来,在地上打了一个转,消失在墙角。
“不好,快,天要下雨了!”武学兵吃惊地朝屋里喊了一声,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刚才还大晴天——”武二妮也从里面跑出来说。
“这鬼天气!”武学兵连说带跑着就去操木铲(一种木制的操土的工具)把场上铺开的松球往一起堆,武二妮也顺手操起一把大扫帚跟着武学兵往一起收拾。
雷声由远及近,风也旋得更加猛烈,天上的黑云凶神恶煞地从东山奔向西山,整个大地很快被遮去了亮光,潮潮的雨前使者在向大地呼喊。
“这雨浇上来,还不把松球都烂掉?这可怎么办!”武学兵一边不顾一切地忙活着,一边大声对跟在后面的二妮子说。
“看这雨还小不了,想想去谁家借块塑料布盖住才行。”武二妮说。
“谁知道谁家有,事先怎就没想到这事呢?”武学兵焦急而追悔地说。
“清水哥家也没有?”武二妮问。
“谁知道有没有,就是有,也不一定有人在家,都赶会去了。”武学兵说。
“学兵哥,走!”武二妮扔下扫帚突然说。
“去哪里?”武学兵不解地问。
“我姐家,她家有一块大帆布,很重的。”武二妮大声喊道,大风呼啸着让她后腾了一步。
“好,走。”武学兵跟着她快速向她姐家奔去。
武学兵跑得快先来到门口,一看,大门锁着,失望地回头朝武二妮大喊道:“二妮,锁着门呢!”
武二妮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我这儿有。”
一块很大的帆布,幸亏武学兵有的是力气,把帆布弄到小平车上推了来。
这时有一拔赶会的人陆续回来,大家七手八脚,在大雨将到时好不容易才弄整齐,避免了一场损失。
这突如其来的爱情和经历使武学兵既感到幸运又感到失落,幸运的是在他几乎对爱情失去兴趣的时候武二妮——一个小了他好多岁的小姑娘却在不知不觉中从天而降,弥补了感情深处的缺憾和创伤。失落的是在他心底总是无意中把二妮与徐艳丽来比对,在比对中,他试图说服自己把二妮的好放大一些,以至于能求得心理上的安慰和平衡。然而,每次下来又都是不尽人意。
不过,从此之后,二妮似乎坠入了情河,几乎一有时间就会跑过来,在没人的时候还会做一些亲昵的举动。
那次心惊肉跳的不成熟的吻,使武学兵对武二妮的主动进攻已无不妥之念,在耳鬓厮磨中,对武二妮的感情指数渐渐有了提高,他们的恋爱在武家岩村也不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