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处理?怎么找回公道?他爸是县里干部,王文涛又是城里一混混,荷香,让一切不愉快都过去吧,好吗?”
“我的事,你别管!”武荷香甩下一句,随即闭上了门。
他慢慢地离开了那扇冰冷而紧闭的门,他没有尴尬,也没有委屈,更没有埋怨,更多的是失落,无力和苍白。他仿佛隔着门板能感受到她那凄楚而痛心的眼泪,感受到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子心里滴答着悲愤的血珠。于此同时,更多的还是深深的同情、隐隐的担心和欲帮不能的无助。
几天后,一个消息验证了他的担心和预感,他找到了高中同学杨永智。杨永智高中毕业后很快就安排到了公安局当上了协警,穿上了黄绿色的警服。他前几天到杨永智那里玩了一次,才知道杨永智的爸爸就是警察。
杨永智还以为他在高中时就知道,那一次还对田广荣他们说过,原来是冯清水顺口说的。
冯清水在杨永智那里打听到了王文涛被打一事,王文涛折了两根肋骨,膀上还挨了一刀,现在打人的几个小流氓都进去了,彪哥暂时不知去向,公安局正在搜捕。公安局已经怀疑到此案与武荷香有关,只是彪哥在逃,缺少关键证据,还不能直接牵扯到她。
果然不出所料,那天武荷香的几句话就引起了他的担心,一直不愿相信她会真的做出什么,也许只是一气之下说说而已,谁想到——
他悔恨当时没有及时去找杨永智,如果报告了公安局,也许会得到制止,或许就会避免此事。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破罐破摔的武荷香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地找到了王文涛的父亲,就在县委宣传部的部长办公室!而且她对用人报复王文涛的事情供认不讳。
她的突然不期而至,倒使王卫州深感意外而措手不及:“你知道你这是在犯法吗?”王卫州气不打一处来,厉声质问武荷香。
武荷香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拉直了脖子,圆睁杏眼,涨红着脸毫不示弱:“你现在就给公安局打电话呀!让他们立刻把我抓起来!我还正想给所有人说说,你儿子qiáng_jiān我,看有人管没有。”
王卫州一听,气就泄了一半,但又下不来台阶,于是强词夺理地说:“你不要信口开河啊,你说qiáng_jiān你那要有证据。”
“怀孕算不算证据?”武荷香紧接着问。
王卫州心中微微一惊,放缓了口气,眼光移向别处:“那怎么就能证明是文涛的?再说,恋爱期间都是你情我愿,这也不能就指定是qiáng_jiān吧?”
“那好,既然你要这么说,那就让公安局来定吧。”武荷香说着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你给我站住!”王卫州情急之下喊住武荷香,接着压低声音说:“那——你想怎样?”
“让王文涛离了,和我结婚!”武荷香站着没有回头。
“笑话!离婚怎能那样随便,说离就离?不可能!”王卫州的口气不像刚才那样有底气。
室内的空气顿时凝固了,许久,武荷香转回身来。
她说和王文涛撇清也可,提出了三个条件,其一,王家不再追究王文涛被打一事。其二,不能让她哥武高飞的工作受到任何影响。其三,若想让她坠胎,王家要承担所有费用,包括身体康复的费用。
王卫州想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后迫不得已,只好答应下来。
武荷香自然也答应以后不再与王家纠葛。
后来她在电影公司一直没有见到过王文涛,过了一段才听经理说王文涛辞职了,公安局也在找他。再后来,听小红说,有人说王文涛随他的妻子去了香港,慢慢地,他在武荷香的心中,随着伤口的愈合,逐渐淡漠而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