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个好人。”胡学治回了一句就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我认为,这次检查我们付出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的结果和收获不尽人意。正如任局长所说的,冯阳的税额核定普遍不高,可是说是一种长久以来养成的垢弊病,之前我在到宁州地区地税局开会的时候曾到周边的邻县做过一番调查,数额都比咱们高,同等规模的饭店和旅馆,宁州地区城区要比我们县城的税额高出将近5倍,林源县比我们要高出3倍以上,就连人口少于我县的高孟县也要高出我们2倍以上,昨天我拿到这张检查汇总表的时候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不管以前是何种原因,顽疾不除就会影响到身体健康,既然是弊病和不足就要把它进行纠正,也正如任局长所说的那样,或许在下狠心治理的同时未免会招来这样那样的说法和不解,但是,不忍痛疗伤就永远难以健步如飞。谁让我们正逢日新月异的时代,谁让我们赶上地税从一清二白刚刚起步,上级下达的说收任务又这样大,是到了改写的时候了。我有个初步的想法,乘着这次检查的东风和热度,趁热打铁,再来一次回头看,在原来税收的基础上直接提高三倍,这样就会接近邻县林源的税负水平。你们看怎么样?”
“我是林源人,最了解林源,外面看上去名声不错,实实际际说和冯阳县的水平差不多。”甄祥源随即接上胡学治的话说。
任必长低着头不说话,整整折腾了两个星期才折腾下这五万会元钱,说否定就否定,心中感到有点别扭。
“任局长的意见如何?”胡学治盯着任必长问。
任必长抬了抬头,看了一眼把目光都投在他身上的大伙:“我没意见。不过,今年任务这样沉重,我们已经检查了半个月,还有其他好多事情需要我们做,再来一次——”
“占刚。”胡学治挨着把目光放到了王占刚的脸上。
王占刚看了看任必长,又看了看胡学治:“如果,如果能增加税源,再来个回头看倒不是坏事,只是,任局长说得也有道理,这肯定会耽误一定时间。”
等他说完,胡学治把目光移到刘有才的脸上,等待他的表态。
刘有才一直在心中组织着语言,一看胡学治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就说:“一下提高那么大的幅度,是不是会不好实施,容易引起纳税人的争议和抵触情绪,是不是让分管的税务所逐月加以提高会——”
“对,关键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就能既提高了税额的幅度,又不影响到日常征管工作。有才说得这个才是我们考虑的重中之重。”不等刘有才说完,胡学治就插上话来。
刘有才的心里不免猛跳了几下,代之而来的是一股说不出的得意。他每时每刻都在捕捉领导的意图和心思,总算又蒙对一会回,岂能不愉悦?
“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打算,不知道大伙怎么看。”胡学治又接着说,“我们来一次回头看,并不需要再去到每一户多费口舌,是不是由我们局里出一个在全县内普遍提高定额税额的通知,或者什么区别于文件形式的便函,在这次核定税额的基础上提高到三倍。”
“我看怕不好执行,这次检查才刚刚核定了数额,返回头来就又一次提高,执行的阻力太大。”任必长摇摇头表示有难度。
“这个我也想过,是不是来个所与所交叉,队与队交叉,互换阵地进行送达税额调整通知单比较省时省力,如遇到难以克服的问题再由治安室马主任重点攻克。”胡学治又接着一股脑儿把他的预想方案彻底说了出来。
甄祥源首先回应赞成,王占刚接着也点头称是,刘有才也不甘落后地连说如此甚好,只有任必长,看大家都表示支持,也就勉强地说:“这个方法是不错,只是这样的通知不知道行通行不通,合法不合法,再就是,要看以后纳税人和社会上的反馈信息会如何。”
“我觉得一个税务局在本辖区内根据实际情况核定税额不会有什么不合法的问题,至于执行起来如何,会有何反响,这只能是下一步的事情,老邓刚开放的那个时候,不是也说过要摸着石头过河吗?我们这次也来个摸着石头过一回河吧。”说到这里,胡学治抬起手表看了一下,笑了笑:“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又看了看所有人都没有话要说的意思,就站起身来:“不早了,快七点了,咱们一块到对面的饭店随便吃点吧。”
一场回头看的调整税额行动在次日又展开了,这次没有了苦口婆心地到各户去计算和说服的过程,在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内把三百多份调整定额通知书全部送到了全县所有个体纳税人的手中,除餐饮娱乐旅店业外,还有较大的百货销售业和服务业。按地税局的初步核算,可以增收将近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