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智想了想,突然回过头来:“你开车吗?”
武学兵点了两下头:“开。”
“走,找小立去!”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下来:“等等,我先给他打个传呼再说。”说着走向了电话机。
郑小立不一会儿就来了电话,说正在家里。让他们现在过去。
家里只有郑小立一个人在,像是刚刚洗了澡,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睡衣,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让他们坐下,听着他们说事。
郑小立随即就伸手给吴成德又打了个传呼,等了一会,仍然无动静。他看着无动于衷的电话机轻轻地摇了摇头:“按说不应该呀,中午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10个小时了,多少也应该有个回音才对。”接着不放心地对武学兵说:“你是不是再给他老婆去个电话确定一下?”
“好!”武学兵说着就走过来,拔了几下青树供销社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人,武学兵让他去叫一下武荷香。
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了武荷香急迫的声音:“谁?成德吗?”
“我,学兵——”
还没等武学兵把话说下去,那边就传出了凄切声:“学兵哥,成德到现在都没有回音,这可怎么办?要不,学兵哥,你拉上我现在就去省城——”
“荷香,你听我说。成德那边肯定是有应酬,我正在这里联系呢,我的身边还有公安局的朋友,成德不会有事,一定不会,你放心好了,什么都别乱想,我们会找到成德的,你等着好消息吧。”武学兵尽最大努力在安慰武荷香,这个时候她着急只能添乱。
武学兵慢慢撂下电话,失落地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看起来,吴成德是真的出了状况。”郑小立看着杨永智说,“永智,我看还是先以学兵报案作为入手,以冯阳县公安局刑警队与省城那边的公安联系交流更为合适,这样的话,会比我们直接去省城报案更捷径,更能引起那边的重视。你说呢?”
“这样异地受理案件一般不多。”杨永智想了想:“不过,事出突然,报案人心切,这也在情理之中。”
“这是其一,其二呢,只有这样,你才能堂堂正正地代表冯阳县公安局正式名正言顺地介入此事,有你亲自参与,我这里也好放心一些,这个吴成德是我郑小立的一个好哥们,永智,还需您多费点心,把他完完整整地领回来,行吗?”郑小立情真意切,杨永智和武学兵都为之所动。特别是杨永智,这么多年来,这还是郑小立第一次这样对他说话,第一次这样委以重托地看着他。
接着,郑小立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资金方面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完整地带回来。”
当他们向郑小立告辞出到院子中,就听到街门吱扭一声响,有人推门进来,是徐艳丽。
武学兵正好走在前面,与徐艳丽走了个正面,武学兵的心里腾然间升起一种难以抑制的暖流,他与她站在那里面面相觑地对视着,要不是送到家门口的郑小立说“街门坎高,别拌着。”时,他们还不知如何互相招呼。
他们迅速地移开了视线,徐艳丽更不清楚郑小立为何又和一个山村的后生来往,紧接着,她看到了杨永智,笑了笑,以示招呼之意。
杨永智并不在意,出来大街上,坐在武学兵的车上,还半开玩笑地对武学兵调侃:“你小子色胆包天,连镇长太太你都垂涎三尺!看人家漂亮动心了?眼珠子都不动了。”
“哪里,这不是第一次见郑夫人嘛,多看了几眼就被你逮着了,你的眼也够贼的。”武学兵忙应付说。心中的潮水起伏不平,时隔许多年,徐艳丽一去而无音讯,听说后来到了文化教育局,只因自己家事生意事没完没了地牵扯着他,忙来忙去,没有顾上抽时间去与她打个照面,再说,自从有了家室,那份野心也就慢慢收了回来。后来听说郑小立结婚了,那还是一次偶然在邱上乡里听乡干部谈论的时候知道的,没想到郑小立娶得就是徐艳丽!
此时此刻他说不出自己肚子里的滋味,是羡慕,还是自惭形秽,还是悔不当初,还是别的,他实在是难以形容。思前想后,现在似乎恍然明白,人家徐艳丽本是个眼高的女人,人家所追求的又何止是一个农村里的人!郑小立有着先天独厚的家庭优越条件,有着异乎常人的处事能力,这么年轻就能爬到镇长的宝座,自己倒显得有点矮小。不过,既然不是同一类的人,又何必去沉浸在那些似如儿戏般的往事中呢?
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笑了笑,向前开去。
杨永智和武学兵返回冯阳县公安局补办齐了报案和所有外出请求协助调查的法定手续,第二天一早就起程上路,踏上了去往省城的路。
杨永智走之前也只是和队长通了个气,大概说了一下案情,对案件当事人与他的特殊朋友关系并未隐瞒,之所以走得如此之急,也是因为朋友关系,十分挂心。队长听后也很理解,表示出了同情和支持,还一再叮嘱他,遇到难题与不顺的时候就和他联系,冯阳这边一定会予以协助。
从冯阳到省城,宁城是必经之路,他们先绕道到了宁城公安局,宁城方面对他们很热情,这与杨永智的到来不无关系,接着他们详细介绍了砸车案件的侦破进展,他们在一星期之内派人两次到省城进行了催办和协调,只奈作案分子没有在现场留下特别线索,再加上公路上车来车往,难于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