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胡小红是要来上班的,而且也归办公室领导。胡小红的工作主要是管理工厂环境秩序和日常治安工作。
无论武荷香是否喜欢这个人,都阻止不了他在春节前的到来。因为厂里在春节期间更需要这样一位能安心住在厂子里看护厂房和机械设备的治安员。
很快正月过完进了二月,剥了龙皮,抽了龙筋,吃了龙肉,到了龙该抬头的时候了。在农村,包括乡政府都一样,过不了二月二,一年的农事就不算正式开始,只要过了二月二,所有的一切都自然会步入正轨。
焦炭厂也不例外,二月二下午召开了全体职工会议,二月初三一早,在良辰吉日燃炮放仗,生炉点火,好不热闹,各村和邻近乡都来人道贺,就连县政府都派副县长到场祝贺,开工典礼仪式隆重而热烈。
当然,青树镇的郑小立也不例外,早早就送来了一块上书“生意兴隆”的金字大匾,并代表镇政府送来5000元贺礼。
吴成德既是青树供销社的主任,又是邱上供销社的主任,而且还是武荷香的丈夫,更重要的是武高飞的妹夫,岂有不到之理!当然是与郑小立一早就赶到了邱上焦炭厂。
武荷香尽管推辞掉了焦炭厂的办公室主任,但还是办公室的职工,今天要接待四方来宾,遇上这样的大场面当然要精心打扮一番。
武荷香漂漂亮亮闪亮登场,宛若芙蓉出水,红枫带雨,好不靓丽,惊艳八面。
只见她柳眉弯弯如清月,眸光闪闪似涟漪,两耳无饰自玲珑,小口微含笑三分。只因今日心未静,眉心微蹙欠粲然。再看她的衣着打扮,风采气质:淡蓝外衣碧天湛,洁白衬衣雪云藏,小板裤上透魅力,高跟鞋下亮姿风。
多少泥腿棒子,多少风雅大家,有哪个不眼残,哪个不心动?就连捧着牡丹的郑小立,看了这位清雅脱俗的淡茉莉都不由地想多看几眼,多嗅几鼻。同时,在心中不免为吴成德的艳福和分离而暗自感叹,一感一叹。
武荷香因何心中不能安静?笑容为何笑颜灿然?女人的心思又有谁能看懂,谁能知晓?
一个人放在心中,人虽去而情犹在,以前他找她,试图向她解释,她都一直没有接纳他,春节期间他又来看她,她都没理他,那是因为她的心愿未已,那是一个女人天生的矜持,那是她故做了一碗冷汤。今天这个人可能要到来,而且,一定会到来,他,吴成德!她这么多日子虽不在他的身边,但无不感觉到他的凄凉、悔恨和无助,但是,她现在还不是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不过,她坚信,这个时机会很快到来,一定会很快。
还有一个人,拒之千里,看到他就如看到了一只恶狼,以前的往事就如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搬不动,挪不开。她春节过后见过他两次,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就连在他说话的时候,都想将耳朵的开关关闭上,可是,做不到。
他,胡小红!不过有一点似乎与以前留给她的印象不同,那就是,现在的胡小红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凶势和彪劲。
也许胡小红已经忘掉了那个让人撕心裂肺的不光彩一幕。也许胡小红怎么也不会想到站在面前的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妇,就是当年要把她拖进苇地的青葱少女。也许胡小红洗心革面已经把所有的罪孽都在监狱里洗刷一光。也许他胆怯不敢去面对以前的污点,总之,他的眼光中没有了往日一点的穷凶极恶,没有了往日的骄横跋扈,没有了以前的不可一世,似乎脱胎换骨一样。
就连他说话的声音听上去都是那样疲软无力,走路都没有一点精神,他的眼光躲避着武荷香的眼光,原来还以为是他心中有鬼,不敢正视。后来观察,他这样看武荷香,同样也这样看其他女职工。
也许是他故意这样装作善人?也许他是在韬光养晦,蓄势待发?也许现在是虎落平川?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人更可怕,更可恶,更阴险。
武荷香对他怀着高度的戒备之心。
有此二人,难免武荷香的心放不开,不过在别人眼里,更有风味,更别具一格。
吴成德在外忙了一冬天,总算借过年之机好好休息一下了。但,为了掩人耳目,年前还是就让张仙桃回了她家。
他一个人孤人只影地过了一个年,好在供销社大院职工住着好几家,每天聚在一块玩,玩在哪里就吃在哪里,倒也过得快,过得乐。
他知道武荷香要到焦炭厂上班,春节去武家岩劝过她一次,试图不想让她再去受苦,武荷香没有采纳他的好心和建议。几张莫名其妙的**把他弄得十分尴尬,武荷香说他没有资格管她的事,他也只好认了。好在私下还有个张仙桃,他对她的态度也就凉淡了许多。
不过,今天看到明艳靓丽的武荷香,心中不免又勾出一股酸酸的浓味,毕竟她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老婆,这样不搭不理的,心里总不是个滋味。更让人感到不是滋味的是,是她竟然和郑锋军一起忙出忙进,两个人还不时在一边说笑,这让他的心像被锥刺了一样疼痛,他看不下去,也绝对不能容忍。可是人家都成了同事,在一起共同为开业典礼服务也都是正常事,何必这样妒意十足地想?可是,这样的自我安慰似乎又显得很无力而苍白,他控制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这样想。他的视线可以说自从到场就没有离开过武荷香,他多么想和他去一个僻静的地方说会儿话,再向她解释一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