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切已为时已晚,当他一路狂奔而来的时候,他就一眼扫到了一小片天蓝色,这是过年的时候给小虎买下的名牌童装。
他的大脑此时此刻已经失去了思维,整个神经失去了知觉,他只感到一阵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他不知道两腿哆嗦着是如何扑倒儿子身边的,只见他的鼻孔流出两道血迹来,头部太阳穴上散出一片黑紫,用手在鼻孔处试了试,还有一丝游气,他不顾一切地抱起儿子就大声喊道:“车!车!”
三牛子就紧随在后面,一见此状也受惊不小,连忙朝着一部刚刚准备来拉石料的翻斗车喊道:“快!快!掉头!掉头!”看到那个司机还愣着,像是没有听明白,就又喊道:“去医院!拉孩子去医院!”
这时,武学兵早已把孩子抱到了车跟前,那开车司机如梦初醒,立即一踩油门,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头窜上马路,开足了马力直奔邱上。
中午的时候,柳芝叶早早回来在家下厨,今年正好是宝贝儿子三周岁生日,特意买回来一瓶好酒和几桶饮料,准备热热闹闹地好好为儿子庆祝一番,但是,一直等到十二点多还不见学兵和儿子回来,心中不由地急躁紧张起来,不出五分钟就会跑出街门口张望几眼,但一直又失望而回,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母子情!
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不,是绝望,是魂魄出窍的绝望!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的绝望!
随着两点的钟声,在她坐立难安,失魂落魄的时候,三牛子带回来了不祥的噩耗。
她不相信,不会相信,她恨不能撕烂三牛子那张乌鸦般的臭嘴。但是,她看到了三牛子的眼里扑簌簌地流出两行泪来,接着,他无力地蹲在了墙角。
她彻底意识到了一切,彻底相信了一切。突然间,大地发生了十级地震,日月发生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全食,所有的一切都魔幻般地从眼前消失。
她试图支撑着跑出去再去像刚才一样,朝儿子走去的方向多望一会儿,哪怕几眼。她想极力逃出眼前虚幻缥缈的梦境,但是,没能够,她无力地跌倒在地上,耳边只听到三牛子遥远的呼唤声。她弄不清这是去了何方,跌跌撞撞地奔向何方,面前没有光亮,没有可以站稳脚的路,没有温度,一片寒凉。
突然,看到了儿子的小手,对,那是儿子的手,从生下他就每天看着这双白嫩的小手,接着又看到了小脚,小脚上穿着的小鞋,那双牛皮小皮鞋,对,还有那件蓝色的小衣裳,她拼力地往上看,再往上就应该看到宝宝的小脸,天真而活泼的小脸,终于,她看到了,但却是那样地模糊,她想用手去摸,但他又离她那么远,怎么都摸不到。
突然,一切都明亮起来,小虎可爱的面庞也逐渐清晰起来,他的心好亮,好快乐,但是,小虎却像一阵风一样晃晃悠悠,越飘越远,她不顾一切地在后面拼命地追,拼命地喊……
她终于在不断的呼叫声中喊着睁开了眼,但看到的仍然没有儿子,有张大脸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清晰,她看清了,是武学兵!
她神经质地一把抓住武学兵的衣领,发疯似地厉声质问道:“儿子,儿子哪里去了,把儿子交给我!交出来!”
旁边的人都过来把柳芝叶拉开,武学兵伏在沙发上悲痛欲绝地发出了搪塞在喉咙的哀气。他拍着沙发呼唤着儿子的名字,追悔莫及,桌子上丰盛的菜肴和蛋糕是那样的刺眼和恶心。
儿子就这样离开了疼他如掌上明珠的家,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留给父母的是剜心的痛和永远无法原谅他们自己的恨。
最后那一小片天蓝色的颜色将永远烙印在武学兵宽大的胸怀中,永远无法抹去。
更凄惨的是柳芝叶,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却没有顺利地闯过人生这道艰难的魔坎,她一直走不出失去宝贝儿子的现实,她神经出现了错乱症状,经常自言自语,时而看着孩子用过的东西做出常人不可理喻的事情,不让任何人触摸孩子生前的遗物。
一个好端端,温馨幸福的家庭面临分崩离析,毁灭的危险。
武学兵想带她到大医院去治疗,她在清楚的时候坚决不同意,经和她父亲商量,决定先把她送回到她父亲那里,缓一阵子再说。
事后,武学兵突然想起那个算卦先生的话来,顿时后悔不迭,要是听上算卦先生之言,立即就关掉武家岩这边的石矿,要是去年就动工在外面砌一水池,又何止于此!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过,有这样的想法,与他的文化程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通过不出三年失去父亲、儿子的痛苦遭遇,使武学兵对这里产生了愈加厌倦情绪,他终于痛下决心,把武家岩旧矿彻底关掉,并决定自己从此抽身出来,走出去在运输方面试一试,闯一闯。
冯阳县税务局在夏季展开了一次全县范围内的税收执法大检查,检查行动还没有开展几天,就遇到了钉子户,使县城中心街检查组的检查工作受到了极大阻碍。
这一个钉子户位于县城商业中心街中段位置,取名叫虹腾嘉陵商店,主要从事五羊牌嘉陵摩托车经营,还兼营其他品牌嘉陵车。
检查人员在检查该商店的工程中,商店销售人员不但不与配合,而且还恶语相加,蛮横驱逐检查组,情节更加恶劣的是在检查人员向对方出示检查证,说明检查来意的时候,竟然被商店一名销售人员不屑一顾地将检查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