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动着头部,尽量不让他的嘴挨上来。出于本能,她大喊了一声:“滚开!”接着就是“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这一巴掌是她情急之下的应急反应,打过之后她自己都感到有点大胆,有点疯狂,有点意外,有点不敢相信。
而这一记响亮的耳光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这一记重重的耳光打醒了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大sè_láng,这一记清脆的耳光叫停了一次突发的性侵。
但是,这一记耳光同时也打掉了一天眼看到手的功劳,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画上了句号。
那一天,邵经理把她带到了吴成德的身边。并通知吴成德仍然按原价批发,中午总经理的话是酒后之言,算不得数。
吴成德的酒早就醒了个干干净净,生气地冲着邵经理嚷道:“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中午说好的事,一会儿就变,还有没有信誉?”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武荷香二话没说,拽起吴成德就走,回到旅店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痴。
吴成德问武荷香,她什么也不说。
吴成德还以为是今天中午荷香替喝了几盅酒的缘故。
天色渐渐暗下来,武荷香过分安静的情绪使吴成德感到不解和困惑,他连忙向武荷香赔不是,想了许多笑话讲给武荷香,想博取她的欢心,哪怕笑一下,但是,她的情绪仍然静如湖面,过了好一会儿,才不冷不热地说出一句话来:“成德,咱明天去买票吧。我想回去,咱们走吧。”
屋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闷,吴成德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该如何去做。这样两手空空回去实在是太不忍心。可是,去自由市场进货,心中又有深深的顾虑。这家公司如果按照标价结算,虽然也比冯阳的市场价格低一点,但连上运输费和人工费,价格的优势不是很大,想在邱上那个偏僻地方畅销几乎没有把握,如果这些电器大件卖不出去,又会积压大量的流动资金,势必会影响到供销社的百货和收购的正常经营,不良连锁反应生成,邱上供销社将会一败涂地。
他的大脑完全被阴云笼罩,再加上武荷香异常的情绪,使吴成德感到束手无策,心乱如麻,思绪迷惘。
晚上,两个人都没有胃口,也许是中午吃的不少的原因,也许是心情一落千丈的缘故。
吴成德躺在床上一夜未曾合眼,武荷香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只大手在身后想抓住她想把她揉碎,她用尽力气向前猛跑,但不知为什么,腿就是迈不开,情急之下,看到了吴成德,伸出手来想让吴成德拉一把,但吴成德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扭头就走。于是,她拼尽力气地呼唤吴成德,但是又喊不出声来。
吴成德推醒了抓着被子卷缩成一团的她,她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早,不甘心徒劳无功的吴成德,叫上武荷香,一路打听着又去了另一家大公司,听当地商人说,这家公司在当地是最大的。
倒了一站公交,坐了七、八站,才来到这家公司门前。
好家伙,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要吓一跳,刚才那家与这家的气派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家楼高足有三十几层,而且装潢的富丽堂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金色金色大字从楼的右上角摆下来:“宏泰香港合资贸易公司”。
武荷香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十几层的楼房,何况这样高耸,这样气派,这样豪华的大楼!她看着看着,脖子都有些发酸。
不过里面的格式倒是和刚才那家差不多,也是进门就是宽敞的服务大厅,比那家还要宽大,地砖和墙砖都和镜子一样水明透亮,服务员也是很热情,不过这次没有招呼他们到服务台前,而是由一个女服务员把他们请到一边的沙发上,还热情地给他们倒了杯茶水,问明来意后,也和上次一样递过来厚厚三本书,一色彩页,拿到手里沉沉的。
吴成德打开一本,里面全是彩电,各种品牌和型号,看上去更多更全,他找了几款已经熟记在心中的品牌和型号的彩电一看,心就凉了半截,有的价格甚至不比冯阳县的销售价格低。这进回去卖给谁?
于是,把书丢在桌子上,拉起武荷香就走,武荷香才刚刚坐稳,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正扭脸盯着一个大鱼缸欣赏里面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鱼呢,懵懵懂懂就被吴成德拉出来:“吴成德你发什么神经啊,怎么刚进来就又要走?”
“已经看好了。”不料吴成德的神色突然变得反倒平静起来。
“刚刚进去,话还没说一句,书在你手里还没看两页,咱就看好了?吴成德,到底怎么回事?”武荷香莫名其妙地着急问。
那天,稀里糊涂地跟着吴成德回到旅店,吴成德的神情使武荷香如坠雾里,像是释然也像是解脱,更像是无望和放弃,他的话不多,但不免流露出一种失望,还无形中带着一种放松,接下来的几天,他再也没有提起过生意的事,把整个沪州市的有名景点游了个遍,武荷香的心情又逐渐明朗起来。
几天后,吴成德对武荷香说:“咱明天就去买票吧,沪州也都看好了。”
武荷香听上去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点了点头:“你真的打算不想进货了?”
吴成德把眼光移开,望着滔滔波涌的大江水:“没有个合适价格,进回去更发愁啊。便宜的质量没保证,价格高的回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