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车。”吴成德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想笑。等武荷香从被窝里笑得喘过气来,才故作神秘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哎呀,吴成德,你不是真的神经了吧?你说用车,对,想拉回去货是必须用车的,可那又要开支的,那不是收入,吴成德,你清醒清醒好不好,你短下的货款,开车的不会替你付给人家。”
吴成德假装听不懂似的,忽眨了几下眼皮,心里还想逗武荷香大笑一次。他觉得已经很少看到武荷香笑了,很少看到她这样的开心。
但是,相反的是,武荷香并没有笑出声来,而是带着惊悸的样子,瞳孔瞪大,用手摸着吴成德的前额:“成德,你不会有事吧,你说,你不会是在吓唬我吧?”
吴成德轻轻地握住武荷香的两只小手,疼爱而认真地看着武荷香快要流出眼泪的泪眼:“亲爱的,我没有神经,没有疯,更没有瞎说,我说的都是真的,非常认真的。香,我们回去肯定要用车,我们在这里付现款肯定也做不到,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能不能把货物拉回去以后再让开车的司机把余款带回去。”
“成德,这样行吗?那些批发商能答应吗?”武荷香怀有疑虑地问。
“应该行,不,应该是肯定行!你相信我。”吴成德看着头发蓬散的武荷香说,他发现荷香在自然状态下别有一番美丽。
武荷香从大起大落中回过神来,身上觉得软弱无力,四目相对,今天觉得吴成德特别亲近,她仿佛在一瞬间才感觉到她是多么依靠面前这个人,原来这个人已经在自己心底生根发芽,与自己一脉相连,已经难以离开他,难以割舍他,不由地把软绵绵的身体向他靠近。
吴成德的身体就像注入了汽油一样,爱的火苗在刹那间被熊熊点燃。他不顾一切地,紧紧地,紧紧地把她抱在胸口,就像抱着一个婴儿一样,当爱情得到升华的时候就是亲情,但是,他们两人谁也辨不清那种异性的感觉到底是否已经升华,现在连在一起的ròu_tǐ是否已经由爱情转变成了亲情,更弄不明白现在是爱情还是亲情。因为他们已经分不出彼此。
吃了早饭,他们就去找到了那几家需要大款的电器批发商,经吴成德一谈,对方又听说要用当地租赁汽车公司的汽车,以前他们也都和这家公司长打交道,遇到货到付款的现象也是常有,就同意了下来。
这样一来就万事俱备了,只等去趟汽车出租公司就一切ok了。
就在两个人出于得意激动的时候,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的出现使他们坠入了无限的忧虑与惆怅之中。
就在那天中午,从几家批发商那里谈好出来,已经一点多钟,他们感到自从来到南方从未有过的饥肠辘辘感觉,赶紧就近一家小餐馆准备吃点好的。
不料在邻座上一个人和他们说话:“你们是北方来的吧?”
他们谁也没有回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你们想在那些小摊上进大件电器?”那人冷不防问道。
不由地使他们警觉起来,听人说过,南方很乱,必须多留神才是。
“那些商家的电器是便宜,但那些电器都不保险,千万别上了当。”看那人的样子很认真,不像是忽悠人的人。
吴成德小心翼翼地搭了一句话:“那些电器我们都验过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公司以前也进过那里的货,后来不敢进了。”
吴成德不解地带着惊诧的口吻问:“里面还有其他猫腻?”
“进两回你就知道了”那人说着一推碗向服务业喊道:“服务员,结账!”
吴成德一看他要走,连忙把凳子往那人跟前拉了拉,急切地问:“师傅,你是哪里人?”
“也是北方人,我们北方人实在啊,南方人太滑,我们处不过人家。兄弟,听我一句劝,别在小摊子上进大件,要进大件还是找一家有信誉,可靠一点的大公司比较保险,即使价格比那个批发市场高点,心里踏实不是?”说着,付了钱就要走。
吴成德一看,这不明不白的,不上不下的,人家这一走,该不该再去那几家批发商那里提货?这还不得为难死啊。这样想着,手已经从衣兜里掏出钱来:“师傅,今天的饭钱我替你算了。”说着,抬起头来看服务员。
服务员也明白吴成德的意思:“六元。”
那人不好意思地想还给吴成德,被吴成德把手按了回去:“师傅,我们挣两个钱不容易,您能不能再详细地告我一下。”
武荷香也连忙移过来帮忙说:“就是,师傅看在我们都是北方来的,指点个迷经吧。”
那人看了看夫妻二人真诚和信任他的态度,把身往正坐了坐:“你们看到的是样品,将来到地头的是组装品,这里的人特别聪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散装零部件,最后一组合一焊接,再把仿真机壳一打扮,成了,刚开始也能用一段,信号不好,农村的人都以为农村的信号弱,就是雪花点多点也能凑合着用,不用多少时候就会出现问题,不知你们那里有没有电器修理部。”
吴成德侧耳倾听,急忙插话:“还没有,只有两家修收音机的。”
“哦,即使有也无能为力,这种廉质的零部件本身就都有问题,只能干瞪眼。”那人摊了摊手:“你再来找他,他全不认账,闹到头上,咱外地人不是被他们叫本地混混们威胁,就是被叫上披着羊皮的狼来为难打压你,让你只好乖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