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扯东道西,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海聊,徐艳芳也表现的很积极,经常站起来为他们添酒倒茶,李凤妍倒显得有些插不上话,身体又不便,只在旁边默默地吃、默默地听他们乱扯。

之间,郑小立又专门提到一个人,大家都疏忽了这个人,和冯清水还是一个村子里最近的邻居关系,武高飞!

他说这次在组织部的谈话中,有三个年轻人被一齐分配到乡镇里,其中两个人就是他和刚从省委党校进修学习回来的武高飞。他被分配在了刚由原来的乡政府改为镇政府的青树镇里任副书记。武高飞被分配回邱上乡任副乡长。

今天本来是一块连武高飞叫过来热闹热闹的,没想到武高飞说有事来不了。

郑小立打趣地、半开玩笑地笑着对徐艳丽:“艳丽,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只见徐艳丽的脸顿时飞起两腮绯红:“郑小立,你再酸我可不理你了啊,你的朋友你叫不来,就让女朋友出面,哪有你这样的。”在徐艳丽的脸上看不出真生气的样子,看起来两个人已不同一般。

“不是,艳丽,我这不是觉得你们以前认识吗?”郑小立自觉话不妥,赶紧给徐艳丽夹了些菜,解释说。

“人家武高飞当时正受雷正钧的器重,我也只是随我舅和他吃过一次饭,他到文教委也只是到我那儿坐了坐,我们之间有什么呀?再说,人家武高飞在学习期间已经有了对象,去年都去外地旅游结婚了,小立,说这些有意义吗?。”

“不是,艳丽,我不是那意思……”郑小立自觉失言,正要再向徐艳丽解释什么的时候,不料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他的到来使所有人感到意外和吃惊。

特别是冯清水,当他定下眼来仔细看清来人时,不免心里微微一怔,刘有才!竟然在这里又看到了刘有才!心想,他怎么会也在这里?该不会是郑小立和杨永智请他来吧?心里顿时感到异常郁闷。

不过接下来刘有才的几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立哥你们都在,正好,我也就不专门给你们再打电话了。”他看着大家都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接着说道:“就是田广荣田哥,今年五一节要在咱县招待所举行婚礼,我这儿正往外发请帖哪。”说着,从手里厚厚的一叠红纸请柬中找出三张来,分别递给冯清水、郑小立和杨永智,说着就要离去。

“哎,别走啊,坐下来一块喝一杯。”杨永智心里对他们并没有好感,出于礼貌说了一句。

“就是,有才,来一块吧。”冯清水和他虽同在一个单位,却不在一个楼层,两个人除了开会一般不打照面,而刘有才已经升成了人教股股长,上次冯清水调入检察室时,就是他带队到税务所考察的,无形之中,刘有才不免总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今天在饭店相见,冯清水是不情愿地打这一声招呼,但不打声招呼,又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了,打扰你们了,立哥,你们吃。”刘有才回了一声,但眼睛看得是郑小立,“我和田哥在另一个房间”。

等他出去时,郑小立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比你们都小,同学们这个时候谁见了我都叫立哥,不就是念书的时候早到社会上混了二年吗?唉!”

“就是,立哥,那是因为你阅历深。”杨永智说罢,觉得不妥,就又纠正“立——不,小立,我从现在改口。”说着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就在这时,又有不速之客出现在门口。

如果说,刚才刘有才的到来使冯清水感到突然和不悦,那这位爷的到来彻底使他目瞪口呆,甚至一片茫然。

只见来人左手端杯右手持酒瓶,款款而入,身后跟着一个恬静清秀的女子。冯清水侧对着门,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走到饭桌跟前。

冯清水的视线缓缓从来人的身上移动到他后面那个女子的脸上,正好那女子也看到了他,顿时,四目相交,心如潮涌,那样地亲切,那样地熟悉,那样地使人摄魂夺魄,要不是有这一群人在,要不是有李凤妍坐在旁边,他不知道会做出如何失态的事来。

来人就是田广荣,他满面春风,脸上的疙瘩已经没有了堆积,倒是留下许多坑坑洼洼。他的后面跟着的女人,不说都能猜出几分,她就是当年和冯清水交融如水又不辞而别的于小兰!

看上去,她比那时候要胖些,口红鲜艳的像是要吐血,眼睛和眉毛都是明显画过的,看上去让人感觉到失真。她看了冯清水几秒钟,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躲开了,也许在这种场合下相见,谁也不会想到。她或许有许多话要向他解释,向他表示歉意,但是,她也只能通过那短暂的几秒钟,通过幽深的目光向他表达歉意。

她没有逃过冯清水刻意审视的目光,那就是她描过的眼圈中那一汪笑容难以掩盖的忧郁和不定。

也许,他并没有看透她的眼神表白,更不会理解她的差强人意和她的无奈。也许,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读出来,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理解,什么都不能扫除掉心底角落里的埋怨,愤恨和疑问。

他多么想还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抓住他那瘦俏的双肩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无情无义不辞而去,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样绝情,那样自私,为什么要那样!

但是,他没有,他不能够那样做!他只能默默地心乱如麻地从她那熟悉而依然亲切的脸上移开来,只能和所有人一齐举起杯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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