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锋军连忙先打招呼:“席主任,今天扫房子?”
“哦——今天天气好,又是礼拜天,扫一下房子。呵呵,你就是那个——”看起来席主任对郑锋军还不是特别熟悉。
“郑锋军,青树社郑锋军。”郑锋军赶紧自我介绍说。
“哦,对,看我这记性,怎么样,到青树还适应吧?”席主任掀开沙发坐了下去,并用手指了指沙发的另一端示意让他坐下。
郑锋军小心谨慎地坐下来:“适应,席主任。”接着又打量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屋里说,“我今天也没事,让我来给您扫房子吧。”说着就要站起来。
被席主任按住:“不用,不用,已经扫下来了,咱说说你的事吧。锋军,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事?”
“没有大事,就是——”郑锋军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食品袋裹着的***文选和笔记本掏出来放在茶几上。
席主任突然睁大了双眼,惊异地指着,严肃地问:“这是什么?”
“席主任,没别的,是县社让我们学习的***文选。”郑锋军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回答。
席主任如坠云里雾里,一时不解何意,不过,没有了刚才的惊悸:“这是——”
“是这样,席主任,我在学习的过程中,对书里面的精神和意义还不是十分掌握,我记了一点笔记,想让席主任有时间的时候为我批改批改。”
“哦,是这样,看不出你还爱学习,锋军啊,现在这样的人已经太少了,难得你真的会深入地学习,难能可贵,难能可贵!”
可既然来了,也总的说上几句吧?郑锋军有意无意地提到了青树社,提到了吴成德,因为,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达到踩吴成德,并能为自己贴金,什么都不说,那不是等于没来吗?人家只能猜到真正的用意?
“原来在邱上社主持全面工作的时候,时间少,这以后来到青树,看书时间就会宽裕一点。”郑锋军特意提到主持两个字。
“嗯,范主任是个心里宽绰的人,你们要尽力协助他搞好各项工作。”
“是,我要向成德学习,一定做好,只是这里和邱上不一样,刚来人生地不熟。”
“是啊,到一个新地方总有个适应的过程。”说到这里,席主任饶有兴味地话一转:“说起吴成德,锋军你应该对他了解吧?你们以前都在邱上社占过,而且邱上与青树离得也近,免不了要接触吧?”
郑锋军一听,总算是话归正题了,此时不发挥更待何时?,于是假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有啥说啥,没不好意思的,实实在在说就好。”席主任的态度亲近了许多。
“成德的胆量大,把碗能用成盆。”郑锋军点了一句,不免抬起眼来观察着席主任的表情反应。
席主任稍微摆动了一下身姿:“哦,具体说说。”
郑锋军一看,时机来了:“席主任,您是不知道,当年吴成德在邱上供销社收购站,一下子就把邱上和青树地界内的收购源都纳入了他的收购范围,他爸是青树社的主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且不说。吴成德当年就给收购站的职工夸下海口,许下重金酬赏,这样一来,还怎么让其他门市、单位的员工心理平衡?而且,一个小小的收购站竟然能用来七八个临时工,不经社里的同意就私自用大车小辆的去乡下收购,眼里哪还放得下李四元主任,对我们这些无权无职的更是不肖一顾。”郑锋军本是一简单之人,话到嘴边没想到还振振有词,哪里还能止住:“这不,这次刚进邱上没几天就又越权给亲信职员封官,弄得大部分职工都怨声载道,恨不得立即让他滚蛋。”
“哦?真的是这样吗?大部分职工都这样想?”席主任心里难免不产生疑虑,这与之前董知山带回来的那些民意反映,可是大相径庭的呀,难道是董知山在这里面做了假?可是也不应该呀,不是还有办公室一个干事跟着的吗?要以这几年自己对董知山的人品观察,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呀。转念一想,那么,难道是面前这个郑锋军在信口雌黄,一派胡言?想到这里,席主任不免还想再多听一会儿,故意插了一句:“这样说来,吴成德这个人不是个脚踏实地的人。”
郑锋军哪里知道席主任的真实想法,一看得到了赞同,不免飘飘然起来:“他吴成德有何本事,不过是多蒙范大柱的提携罢了,仗着吴连喜对范大柱有推荐之恩,多年来好高骛远,目空一切,任何人都没放在眼里,这次在邱上宣布副主任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他的眼里不仅没有一般职工,就连县社,甚至您,也没有放在眼里。这次的事,不仅所有职工在看着,就连外面都在传扬,就看县社领导如何处理了,县社领导一定要认真对待呀。”
听到这里,郑锋军已经把自己的内怀完全坦露在席主任的面前,席主任不用再问,已经明白了郑锋军这个不速之客的来意。
看着郑锋军离开的背影,席主任心思沉沉,不由地扶了扶眼镜,摇了摇头,那其中意味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
他慢慢反转身,若有所思地走到沙发前,不禁把眼光停留在那一卷食品袋包着的厚厚的书上。
于是,他情不由己地下意识把食品袋拆开,里面的书和本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本崭新的***选集,他快速地翻看了一下,就像刚刚从书店里买来的一样,哪像是翻动过的,学习过的?再从茶几上拾起那个笔记本来翻开一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