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蝴蝶翩翩飞过来,轻轻落到跟前的一块小石头上。
这是她今年看到的第一只蝴蝶,这个时候看到蝴蝶是有点早,她想。
那只蝴蝶身上黑黑的,连头都是黑黑的,翅膀上点缀着几片灰色的圆点,看着,不是让人特别喜欢。那只蝴蝶的头部朝着她,头上的两根探头长长地伸出来,宽大的翅膀一张一合地,两只圆圆鼓鼓的大眼珠凸出来,似乎也在审视着她似得。
她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走过去,想逮住它。但它被她太阳斜射的影子给惊到了,头上的两根长丝一颤动,两只宽大的翅膀一忽扇,俩条腿一伸,飘飘悠悠地飞了起来。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它,目不转睛地盯着它。那只蝴蝶好像也不忍心离开她似得,在不远处稍稍停了一下,打了一个回旋,又忽忽悠悠地飞了回来,稳稳地亲切地绕着她飞了半圈,轻轻地又落在一团盛开的胭脂花上,好像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起来,它也飞得有点累了。
于是,她又像刚才那样,轻轻地靠了上去。不过,这一次可不能象上次那样蛮干了,她慢慢地先把身体移到蝴蝶的东边,然后,稳稳地挨过去。
离它仅仅不到一尺远的时候,她尽量快地张开双手扑了过去……
奇迹发生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奇迹就像魔鬼一样,使她瞠目结舌,心惊肉跳。
蝴蝶不知飞到了哪里,她的雪白柔嫩的小胳膊被一个戴着墨镜的后生紧紧抓在手里。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一刹那,又猝不及防地被他往回一用力,把她拽了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倒进了那人的怀抱,被那人用力抱住,并从黑墨镜下的肉脸盘上露出淫邪的笑容来。
旁边还站着一个后生,看上去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个子要比冯清水稍大些,但不如武学兵高大。而抱着她的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最多也超不过二十岁,个子似乎还要比旁边的那个人稍矮些。他满嘴黄牙从嘶开的大嘴里露出来,厚厚的大嘴唇周围围满了一圈黑黑的胡须。让她看上去既害怕又作呕。
“放开我!流氓!放开我!”武荷香奋力挣扎着,大声喊叫着,浑身的血液在急速地涌动。
旁边的后生站着一边不动,就像在看一场马戏一样,睨视着一双睡眼,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嬉笑。
“笑个屁!还不脱她的裤子!”抱着她满脸横肉的家伙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狠狠地对旁边那个人说。
“红哥,这——这,大马路上……”那人收敛了笑容,卑躬屈膝地朝马路上照了照说。
叫红哥的略一迟疑:“来,抓住她的脚,弄到苇地里去!”说着用力抱着武荷香拖着就走。旁边那个人很听话地抓住了她的脚腕。
武荷香拼命地一边呼喊一边用右手抓住叫红哥的长长的头发,左手狠命在他的脖子上乱抓。
这突如其来的横祸使武荷香不寒而栗,害怕到了极点,她不住地乱抓着,用腿乱蹬着,女人天生因恐惧而生的泪水浸湿了她整个秀丽而白皙的脸庞,她那明亮的双眸透出了恐悸而无助的光。但,任凭她如何挣扎,怎奈得了两个年富力强的后生?眼看就要把她拖到苇地边了……
斜垂的太阳无力地眷顾着不平静的世界,最后明亮的金光在向东山上退隐,苇地里茂密的苇叶发出刷刷啦啦的悲切声,受惊的小鸟呼号着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碧天的飞云慌忙加快了奔走的步伐。此一刻,大自然顿时失去了刚才的容颜,被践踏的杂草残花凄凉地歪倒成一片,小风心痛而无奈地在他们周围打旋……
突然,只见黑影一闪,正抓着武荷香脚腕的那个人被扑倒在一边。顿时,两个人滚在一起,你翻我滚,呼呼哧哧的扭打作一团。
武荷香强眨了几下眼皮,把眼眶里正在打转的泪花挤出去,定睛一看,才看清那个被压在下面的人正是冯清水!是他!一定是他!
只见他并不甘示弱,顺手抓起一块石头不顾一切地捣向按着他的那人后腰,那人被他一击,像是被激怒了,挥起他那大拳头朝冯清水的脸上就是重重一拳。
眼看冯清水不是那人的对手,武荷香心里一急,朝着还抱着她的红哥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那个红哥“哎吆”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罪恶的魔爪。
武荷香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不顾一切地向趴在冯清水身上的那人扑去,在那人头上一顿乱抓。她要拚尽一切力气帮到冯清水。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头皮钻心的疼,她的头发被那个叫红哥的在后面一把抓在手里:“臭婊子!”接着就是一巴掌。
武荷香被打得两眼直冒金光,只觉得天璇地转,一阵眼黑……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首先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冯清水!
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但无情的仍然作痛的头皮和火辣辣的半边脸告给她,这是真的!这是现实!这不是梦!
那两个人呢?那两个恶魔呢?他们在哪里?清水怎么会在这里平安无事地扶着我?而且,他的嘴角还淌着血,脸上挂着哭一样难看的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地往起坐了坐,朝四周望了望,只见武学兵还正在那里揪着那个叫红哥臃肿的胖男人挥舞着拳头在教训,只见那人跪在那里一个劲地求饶。
现在,不用任何人告她说,她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个人呢?那个一直趴在冯清水身上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