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说:“可狼势单力孤,羊群庞大。耗不过。”
“可你怎么知道,羊群就一定会团结一心?”
“当年的射日之征……”
“那是因为温氏成衰败之势,若你们一直处于下风,只怕如今,只剩下岐山温氏和圣魔宗了。的确,狼无法凭一己之力消灭整个羊群,可他有着真正的生杀大权,而每一只羊都不希望自己是被吃的那个。它们中一些聪明的只需要等着,等狼吃饱了,他们就能活。这就是为什么圣魔宗能屹立至今的原因,他们杀鸡儆猴,并且不挑食。无法判断他们的目标,这才是最危险的,你只能躲,不能战。而你,当年的你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若你能……能真正狠下心来,树立自己的权威,下场又怎会如此。”
“说来说去,就是我的心太软了是吧?”魏无羡说道。
“魏无羡”说:“不是软,是愚蠢。你看这世道心里明镜似的,你不是不信,你是不愿意信。为此你犯了最大的错:就是骗你自己。骗你自己你还没完全堕落,因为江厌离仍然把你当做弟弟,让你觉得一切都没变。你就像只蚯蚓一样往土里钻,从未看过外面。你也不知道,一匹嗜血的狼就算磨平了尖牙利爪,它也不可能成为羊,它只会被羊角顶死,因为它放弃了它赖以生存的武器去亲近敌人。你迟早会因为这个再死一次。”
“够了!”魏无羡怒吼:“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对,我是有错,可你能让时间重来吗?我心中的悔,恨,痛,只有我自己清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
“如果我行呢?”
“……什么?”
“魏无羡”说:“我说,如果时间真的能够重来,让你把一切的一切都扳回原点,你会做那些事吗?”
“你不是胡说,你是真的疯子,你都不算是人。”
“如果真的行呢?”说完又是一声响指,魏无羡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一家妓馆门前。
“这里是……”
“金光瑶的出生之地。”“魏无羡”说道。
说着,一个身穿金星雪浪袍的中年男子走进了门。
“那是金光善?”魏无羡认了出来
“你带我来这不会是想让我杀了他吧?”魏无羡说道。
“当然不是,说了你也不会做。我还不了解你。我只是让你看看。”
“魏无羡”一挥手,两人便到了楼上,可以听到门后如流水般的琴声。
“现在进去,就能阻止金光瑶的出生。”“魏无羡”说道,说的时候,耳朵稍稍动了动。
“你为什么不去?”魏无羡问。
“为什么要我去,这是你的事。”
魏无羡一笑:“怎么就是我的事了,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叫我想干嘛?这……”
魏无羡突然抓住他,往门上一摔,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一片黑暗。
“这才是这古屋里的真容吧?”魏无羡冷笑。
“哦?说得你了解了一样。说说看。”
“从刚开始,你就一直在怂恿我杀人,一开始的那个,因为是我记忆中的真实记忆不算数,你要让我在里面杀一个不相干的人,目的是什么?”魏无羡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格外刺目,“然后我就想到了,这古伊族捕杀邪魂却不能食同类,会不会这屋子就是专门杀同族的。”
“你怎么想到这?”“魏无羡”始终带着笑。
魏无羡往虚空中一抓,手上尽是黑气,说:“这是灵魂,只有古伊族的灵魂会是这样又黑又黏。我若在里面杀了一个,我也就离死不远了。你就是这屋子里的怪物吧?你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魏无羡”突然大笑起来,而且是笑起来停不下那种。魏无羡一时被他笑得发懵。
看着“自己”在自己面前这样笑,的确有点怪。
“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哈哈哈!”边笑边指着魏无羡,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才喘匀了气,说:“我发现一个问题,你一直都这么傻吗?傻就算了,竟还傻得如此条条是道,我不知道是该笑你还是……”
“到底怎么了?”
“好吧,告诉你,关于杀人的事是对的。不过后面基本全错。我们不在什么古屋幻境里,我们在灵识里。”
“灵识?你的灵识?”魏无羡问。
“不,兄弟。”“魏无羡”摇头说,“是你的灵识里,准确来说是你那一半的灵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