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也知道魏无羡说的是真话,他能感觉到。只是……
“这古伊族灵力他们都说是诅咒,起初我还不信,但我现在信了。”魏无羡自嘲地笑了笑:“我本以为这是鬼道,可就算是鬼道我也从没有过所谓的把握,真的从来没有。”
“那这个呢?”蓝忘机问。
“你说邪道损身损心性,而这道,比邪道要更邪,它不只是邪,更有一种让你逐渐沉迷,逐渐迷失的感觉。直到你彻底变为它的奴隶。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我甚至……”
“那件事不怪你。”蓝忘机说道。
“你知道了?”
“当然。”
魏无羡想了想,说:“是了,你现在是仙督了,不想知道也得知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蓝忘机望向窗外,几片嫩绿的树叶无故落下,他说:“云深不知处有人来了,你去见见吧。”
魏无羡问:“你不和我一起吗?”
蓝忘机说:“是来找你的。”
魏无羡也向窗外看去,感应到一片紫黑色闯进了云深不知处中。
盗星袍。
“天刹怎么来了?”魏无羡想着,看了眼蓝忘机依旧没有起身的打算,没办法,只能自己出了门。
他没注意,蓝忘机刚才正努力压抑自己的灵力,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起眼的金色。
天刹正在兰室的屋脊上,听着下面的读书声。
“天刹前辈好兴致,居然来听课了。”魏无羡带着笑闪到屋顶上,说道。
“怎么?难不成你们听学还限制年龄?我今年也才……好吧,我也记不清了。你知道我来干什么的吗?”
“想来是为了家母的事吧?”魏无羡说着,却看不出面具下的表情。
“你知道蓝衣本来不这样,她曾经和你真正的母亲差不多。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她和乐蓝灼晓星尘也只是圣魔宗的三个普通的修炼之人。”
“普通?我们说的是一个人?一个圣魔宗吗?”
“至少与其他人对比,乐蓝衣不算坏,但也不算善。”
“这世上真善或真恶的人,有几个?”
“你想不想知道,当时他们三个被分灵时发生了什么?”
魏无羡抓住了一个不重的重点,问:“什么叫被分灵?”
天刹说:“分灵,是一种极为危险的术法,它会直接对施术者的精神造成很大的副作用。一个不好变痴呆都是轻的。所以一般来说,除了勒宗外,没人愿意学这种东西。只有在执行些特殊任务的时候为确保安全,自己出手太危险便派分灵出去。”
“那现在的三个人呢?”
“他们,”天刹露出一个坏笑,“是被我杀了后,才被害的。”
圣魔宗
“蓝衣。”乐蓝灼和乐蓝衣坐在霓神殿的王座上,四颗眼珠一会明亮如星,一会暗沉如黑夜。
“真像做梦一样,魏无羡是我的孩子,却又不是我的。他只是我……我无法预测的一个意外,为什么我会这么心痛?哥,你知道吗?”
乐蓝灼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从没有自己的孩子,不明白那种感觉。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吧?我们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能看透他人的内心,却总也看不透自己,能力反而成了累赘。这也许就是诅咒吧?我们注定是天煞孤星,纵然脱离天道,也逃不出我们的宿命。”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信命了?”乐蓝衣一笑。
“跟你一样。”乐蓝灼说:“你知道吗?我,星尘都很羡慕你。星尘他现在,看似冷冰冰的,实际上除了他捡来的那两个小娃娃,谁看不出那勒神王座上的还是那个明月清风晓星尘呢?”
“谁说没有?他自己就看不出啊!”乐蓝衣靠在乐蓝灼肩上,“你说,我们还能回家吗?”
“我不知道,面前一片黑暗时,总有一点星光在前方,可谁又知道,星光的后面,会不会又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