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龙啸几乎要毁灭了这方天地。
蓝忘机的弦断了,焰首撕天鸮的翅膀折了,陈情哑了,天刹的龟壳上布满了鲜红色的裂痕。
龙本来是帝王之象,代表着无上的权力与不可战胜之神力,更代表着某种接近于极致的东西。极致的善,极致的恶,也有极致的毁灭。
而当那毁灭来临时,几乎不可能做到但又必须做到的只有一件:重生。因为这是在毁灭中唯一能有的活路。
“薛冥,回家吧。我们等你等了太久了。”天刹变回人形,抚上那好像随时要爆裂的宙神。
“冥儿,你到家了,回来吧。”天刹温柔地说道,那不像是他,更像是呼唤孩子回家的父亲。
“冥儿,我们很想你,回来吧。”
“回来吧,回来吧。”
似乎那是什么法术一样,宙神的颤抖竟真的平静了下来,逐渐变小,最后,是晕倒在地的薛冥。
“结束了吗?”魏无羡与蓝忘机互相搀扶着,问道。
“还没,他不想杀我们,所以特意派了他来。”
“不想杀我们?你老糊涂了吧?”凰耀雪落下,面色苍白,语气倒依旧强硬。
天刹却不理会她,说:“圣魔宗下五分宗,为天命幽冥之敌,手握逆天秘术。炽宗灼烧净化地下幽魂,使其能重临人间;霓宗治愈其生前死后的创伤,洗去一身血污;勒宗凝聚灵力,让其与大地同源,固其魂之根本;羽宗带其寻找前世牵绊所属之物即其肉身,将两者联系起来。而冥宗,”
“冥宗,让其身魂彻底结合,引发天怒雷劫,窃神雷之力百万之一分与凤凰涅槃之火熔炼得其精华,注入心脏,替之。”薛冥听着天刹的讲述,“你明知我不想杀你,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对你有责任吧?”天刹一挥手,地上的“薛冥”变成一摊活动的黑水。
天刹将它捡起来,甩到了已摇摇欲坠的结界上。
“破了,进去!”愤怒的少年们闯进了门,在清雅居中翻找着。
“没有。”
“楼上也没有。”
“地板是一整块的,下不去。”
“镜子都是实心的,都不是什么密室。”
清雅居内部比他们想得更简单也更复杂,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乐朗说:“标记这里有镜子的地方。”
乐朗仔细观察着那些被打磨得无比清晰的镜子,阳光映进去,打在光滑的地板上,在楼梯上,在剑上。
“已是申时,怎么还会有这么强的日光?”乐朗手中凝出一个灵力球,打向其中一面兰纹铜镜上。
铜镜未碎,只是偏离了方向,里面有一个人影。
“是思追!”蓝景仪急忙走近,“他在哪?”
“就在这,他们被隐藏了。”乐朗说道。
“那是不是打碎这些镜子就能打开了?”
乐朗摇摇头:“薛冥没那么蠢,他可能是就想让我们这么做。”
“那现在怎么办?”
“在古伊族中,以镜子为基础的法术里大多都是勒宗的,勒宗以锚术和墙术为最。墙壁坚但并非不可摧,这些镜子的摆放是有一定的规律的,必须按顺序依次使其偏离,其次,它们都和太阳绑在一起,必须在太阳落山前破解它。”
“那具体怎么做?”
“少说话,多做事。灵力攻击南方朝上的兽首方镜!”
“东北方,菱纹花镜,玉托镜!”
“同时正西偏左偏上的蝴蝶镜和残月镜,然后是楼梯后面的水滴镜!”
一个个形状各异的精美镜子在一次次灵力击打下,竟同时化为液体流到了地面,形成一洼浅水,从里面看到了一个五边形的法阵,中间是一个圣魔宗的宗徽十芒星。
“就是这,破!”乐朗一声冷喝,强劲的灵力化作一把无形的铁锥,击碎水中那虚幻的倒影。
成功了?
失败了?
有时成败并不只在一念之间,有时成败,并不只是一成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