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花钿抱着琵琶骑着她的花驴子和赵锦城一道,在北城门和仇礼他们汇合了,一行人从北城门出发,往镜国方向而去。
彼时,一方面,云、月两国的兵马打着拯救圣主的名号分别从镜国的西南方和东南方攻入镜国,镜国派兵在两边防守,实际上云、月两国根本没有直接与天晓组织的剑手们直面交锋,却是与镜国打起来了。另一方面,天晓组织的剑手在宛城截住了假扮圣主的人马,双方在宛城交战,镜国不得不派兵相援。
等赵锦城一队人马假扮成商队进入镜国时,镜国上下已乱成一团,根本无人管顾他这支商队是真是假。
进入镜国边境时,仇礼说道:“大哥,现在镜国东西两面都在交战,宜走中部路线,绕过东南战区,再往东北去。”
赵锦城点点头。
花钿道:“镜国现在在打仗吗?”
仇礼立即从赵锦城的另一侧绕到花钿这边,回道:“是呀。”说完,又改口道,“也不是,是因为圣主在镜国宛城遇到贼人袭击,我们派兵前往援助,但是遭到镜国阻拦,所以就打起来了。”
花钿连忙扭过头去望着赵锦城:“那我们快去宛城吧,大哥!”
“这……”仇礼望了一眼赵锦城。
赵锦城道:“我们是商人,勿论国事。”
花钿便闭了嘴。
进入镜国之后,百姓们听说他们是从镜国来的商人,纷纷都抄起家伙来打他们,一边打一边骂:“云贼!快滚出我们国家!”
赵锦城吩咐大家不许还手,只骑着驴马一味地逃跑,待到镜国百姓不再追来的时候,又道:“一会别说我们是从云国来的,也别说是月国来的。”
仇礼了然。
一路上走去,随处都可听得见镜国百姓辱骂云国和月国的话,当然更多的还是辱骂天晓的首领路眉。镜国人认为路眉不仅冒犯了他们的圣主,还给镜国带来了灾难性的战争。这几年,云月镜三国本就冲突不断,路眉在镜国境内刺杀圣主,无疑给云月两国提供了攻打镜国的绝佳借口。
赵锦城一路畅通无阻,不出三日便到了莲台南边的房马州。此时,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分成了两队,一队由仇礼带领,仍然假扮成商队从房马州的西部往莲台方向去,一队由赵锦城带领,改扮成少爷家丁从房马州的东部往莲台方向去。
“若找到了圣主,切不可惊动,只需悄悄跟着护送至云国。”赵锦城嘱咐了仇礼几句话,两人便分开了。
“丫头,记得你娘长什么样吗?”赵锦城附在花钿耳边悄声问道。
“记得……”花钿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一阵,记忆里却只要一抹淡黄色的衣裙和一个窈窕的身影,那脸长什么样,却已经模糊了。
她忽地耷拉着脑袋,有些懊丧:“我也不记得了。”
巧的是,赵锦城也没见过黛眉,走前吩咐仇礼的时候,也只告诉他见机行事,因为他们都没有见过黛眉。
“没关系。”赵锦城心中也有计划,若一路上都安安静静,便可确定圣主没事,若有剑手出现,他们基本就可以出手了。
走了一阵,赵锦城忽然扭过头来震惊地望着花钿。花钿见状,也惊讶地望着他。
“你几岁了?”
“我十七了呀。”
赵锦城又将头扭了回去,他自然知道她几岁了。圣主两岁登基,如今是黛二十四年,也就是说圣主黛眉今年才二十六岁,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呢?
不过,花钿说的话,赵锦城却也不怀疑。
况且她初次见到自己就说见过自己,自己的玉佩也无缘无故地到了她手上……
想到这,赵锦城又扭过头来将她盯着,心说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
花钿见他又盯着自己,仰着脸也将他望着:“大哥,你又不记得我了吗?”
“……”
这日天将黑时,赵锦城在房马州一家名叫“月息”的客栈前停下。这家客栈规模甚大,修得高高的,大概有七八层楼,这在云、月、镜三国都是非常罕见的,因为一般的楼房都不会修得这样高。门外挂满了灯笼,屋内从底楼到顶楼皆是灯火通明,看着十分的壮观气派,令赵锦城不由得暗赞了一声。
几人尚在店门口,便传来客栈老板娘的声音:“三儿,有贵客驾临,快去迎接。”
赵锦城寻思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败露了,却见出来迎接的小二直接无视他们,倒是绕过了他们。几个人纷纷回头,见那小二笑眯眯地迎向不远处堪堪走过来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看起来是一对父母双亲和女儿,三人各背了一个小包袱,脸上汗涔涔的,像是赶了远路奔波至此。那父亲栈,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孩儿她娘,天也黑了,就在这暂宿一宿吧。”
那母亲点点头,又望了眼身后的女儿,女儿也点头称好。
店小二满面堆笑殷勤道:“三位客官,里面请!”
待这三人进去之后,赵锦城道:“我们也住在这里。”
进了店,迎面就是一个柜台,左手边上一个不小的空间里摆了好几个座椅,却不见饭桌。柜台后面一条廊道通了出去,那三人已经由人引着往那廊道离去了,过了一会,听见“咚咚咚”的爬楼梯的声音。
这样的内部构造,赵锦城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柜台上,一个挽着袖子的女子正在飞快地打着算盘,似是在算什么账,听见他们进来的声音,头也没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