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上有种声音在响,说今夜子时大家都出来杀人、报仇、自由、出走,所有的孤魂野鬼听我指挥,冲出这个满是恐怖的地方,改变我们的方向。
自己说了算,不管东南西北的暴风多么猖獗,也不管那些星星是不是还有光亮,我们以无数的理由为自己证明,冲出去,不怕危险,不怕有谁泼来脏水,满身污垢。
为了活着,无论是跌落深渊,还是陷入不尽的黑暗,我们都要佝偻着身子,往前奔跑,穿越刺骨的寒风,冰冷的河流,穿越泪水的惊恐,流血的黑夜。
用最快的速度,冲过黎明,亲吻清晨的第一缕花香,冲啊冲。
天啊,耶鲁里真的越狱了,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小人儿。
耶鲁里一挥手,跟上很多影影绰绰的游魂,都是当年的旧部吗?
耶鲁里太开心了,开心地说都滚吧,滚蛋,不要跟着我。
耶鲁里一个人向前走,走得有点累了。
耶鲁里躺在石窝子里歇息,一声大笑,石窝子上的土屑走掉。
这时天色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清楚。但这对耶鲁里来说,不是什么问题,眼下要紧的是弄点吃的。
他爬出石窝子,昂首向天,叫了两声,是狐狸的吼声。
很快,树林里有了沙沙的响声,有人走过来了。
不是人,是猎物,是晚餐,是一头小小的黑熊。
不谙事物的小熊,以这这边有狐狸,可以显示一下自己捕扑捉拿的本事,但他弄错了,不应该该这么幼稚。
正当小熊认真寻找狐狸时,一掌拍了下来,是耶鲁里这恶魔,把小熊拍死了,拉下来就是一顿大吃大嚼。
小熊有点瘦,小就一百多斤,吃个半饱。
有风吹过来,是从石窝子北面来的,在石壁周围直打旋儿,好凉爽啊,耶鲁里依在石壁上,睡了一觉。
石窝子前有很多大石头,像一个个卧牛,黑乎乎的躺在那里,谁也分不清哪个是石头,哪个是耶鲁里。
睡得好香,梦到了了大街的繁华和热闹。
太好了,我要到大街上去,和那些繁华和热闹有趣在一起。
耶鲁里越狱成功,欢喜若狂,开心地来到繁华的大街上。
大街上人群熙攘,有叫卖白菜萝卜的,有叫卖镢头缸瓮的。
耶鲁里拿了道南的一口铁锅,换了路北的一个瓦盆。
耶鲁里捧着瓦盆笑,一转身,不见了。
台阶上出现一个瞽目人,瞪大两个黑洞,奋力敲打着瓦盆。
瞽目人是耶鲁里的化身,敲打着瓦盆,唱起太平歌,唱起越狱成功的欢乐颂。
地狱无常走冤魂,
游方大街笑煞人。
抬望眼,空洞洞,
招旧部,传佳音,
洗礼黑暗舍我其谁,
恶魔有幸叱诧风云。
要把尘寰变鬼蜮,
要让大地满游魂,
不给天神做鬼差,
一天到晚雨淋淋,
不给天神当食品,
一把白骨抛昆仑。
你的命运你做主,
做一只母鸡也司晨,
选择的权利在你手,
做一只笨狗看家门,
死亡的时刻没来到,
做一只小鸟飞入林。
地狱崩塌判官死,
唯我幽灵抖精神,
自由就是美世界,
潇洒快乐真麒麟。
至死不渝向天吼,
灰飞烟灭裂乾坤,,
长啸一声风雨骤,
九洲八荒落黄昏,
天下独尊纵寰宇,
傲睨万物我超群。
响铮铮,敲瓦盆,
恶魔当街奏古琴,
惊天一曲欢乐颂,
起舞高歌唱鬼魂……
咣啷一声,瓦盆摔碎在当街,耶鲁里无影无踪,土遁而去。
耶鲁里去哪儿了?恶魔失踪了,我好像很失落。一场梦,一场游戏,就这样什么也没有了,连那条人群熙攘的长街,都没有了。
真无聊,衅鼓也变成一个傻子,一片漆黑的傻子,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没有了,我只能让它回到墙上去。
我在想,耶鲁里发现了什么?毕竟是逃犯,就躲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了。不会不会,耶鲁里不是鸭九八,耶鲁里怕过什么?耶鲁里越狱的目的就是风烟滚滚啊。
耶鲁里,你去了哪里?我相信,如果是为了安逸,你不会捣碎铁镣,击破八百里云烟,来到这个混沌的地方。让这个世界再凋零几个万年万年,又算得了什么?那些哀怨,那些凄凉,那些秘密,那些逃亡的惊心动魂,让飞腾的热血驱走了幽怨的岁月,万里苍穹的万年狂沙,也没有胆量阻挡你天涯路口的极目远眺,啸叫呐喊。
耶鲁里,你去了哪里?你现在的心情,是黑呢是白呢?你的日子开花了吗?我是说,你想做的事情,得手了吗?我知道,你没有幽怨,你不懂哀愁,你的身影永远高大,不会凋零。你是阴阳,可以自生自长,你是五行,可以天来天去。你在天黑的夜晚也不怕孤苦伶仃,你的肩膀可以扛起一座天豁峰,轻松地走在长白山腹地。
耶鲁里,你去了哪里?我知道你不会在困境中迷失自己,多少委屈也不会化作泪滴爬上你的唇边。我知道鸭九八软弱,鸭九八无能,鸭九八不是英雄,但我有一个念头,如果让我遇上你,我就会与你肩并肩,游遍天宫大战的每一处名胜,每一处古迹,领略那种辽阔,那种无垠,那种蛮荒,那种杀伐,那种季节挨着季节的血腥。
耶鲁里,你去了哪里?我想你正站在